楚离忧黑衬着脸低声呵斥道“沈湘君!”
沈湘君听闻笑了,“你想杀我,便杀了。你想娶便娶了,你想与我有夫妻之实便有了。如今你想好生待我了,便派了个赵嬷嬷来事无巨细的照顾我,你是觉得我没有心?还是觉得我是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玩意!是个任你搓圆搓扁没有脾气的人偶!”
“这世上怎么会有楚离忧你这样恶心混账的玩意!”
楚离忧眸色深深的看着沈湘君,没有反驳,反而问道“骂完心里痛快些了吗?”
沈湘君眸子一红,瞪着楚离忧恨恨的骂道“不痛快!对你怎么能骂的完!你真是个混账!”
“看来是还没骂够,继续吧,反正你我有的是时间。”楚离忧绕开了沈湘君,坐回了书案前,垂眸看着回了一半的信函。
楚离忧知道沈湘君对他心中怨恨难消,却又不能杀了他泄愤,只能任由着自己言语无状似刀锋的刺向他宣泄。
赵嬷嬷待她越是好,越是周全,她心里就越是难受。消了恨,对不起曾经被杀的命数,留着恨又怕伤了对自己好的人。
他知道自己做不了光明磊落的人,也做不了光明磊落的事。说他卑鄙无耻也好,心机深沉也罢,他有的是办法困住她,让她再也生不起嫁作他人妇的心思!
这世间从来都不简单,爱恨嗔痴贪怨汇聚成了人,伤了便怨恨,喜了便爱欲,他又何惧怨侣!
沈湘君气的抓起了楚离忧面前未写完的信,砸了楚离忧的水洗与松墨!墨汁星星点点染黑了两人的衣摆!
怒火肆意,沈相君歇斯底里的低声吼着“你以为对我的恨意消散了,就相安无事了吗?!杀了我那么多次!你怎么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还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沈湘君像是一个像中了邪的人独自疯癫着!看着冷静深沉的楚离忧,心中不仅没有丝毫的畅快之意!反而还有恨的委屈!
楚离忧抬眸看着双眸泣红的沈湘君,沉声问道“感觉难受吗?”
相互憎恨的两个人变成了只有她一个人恨着!怎么能不难受!沈湘君瞪着楚离忧不语!
楚离忧收拾起地上的笔墨,沉声道“在我娶你之前,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那无处可发泄的怨恨差一点逼疯了。你曾劝我大度的放下恨,换我现在劝你了,沈姐姐,你放的下吗?”
楚离忧直视着沈湘君看着她眼中的怒火,继续道“你放不下,就像我曾经一样。沈湘君恨吧,恨意越浓越好,我们两人之间早已算不清谁欠谁。你不愿记起,一直想着往前走,我不愿放下,就是要拖拽着你,我们都不是豁达之人,这一世就这样吧。”
“若是心中对我有恨,就算杀不了我,你也有千百种方法折磨我。人不一定全须全尾的才可以活,可以缺胳膊,可以少腿,也可以做太监,还可以失去五感。你若是还不会,我还可以教你。”楚离忧深邃的眸子看着沈湘君变幻莫测的脸,低沉的说完这段话,那语气与态度好似说的是他人不是自己一样。
沈湘君压住心惊,怒目瞪着楚离忧,眸子扫过楚离忧的五官与四肢,似有在考虑的模样。
楚离忧没有在意沈湘君审的目光,从信函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沈湘君道“你让鹤云像无头苍蝇一样乱串,到处查你爹娘的信息,他又怎么查的到。他们身上的蛊不止能控制人,还有追踪作用。虽然不知道你娘用的什么办法压住了蛊虫的活动,但还是查到了些踪迹,这是暗卫传回来的消息,你拿去吧。”
沈湘君压下心中的怨恨,神情复杂的看着楚离忧手中的信,犹豫了片刻后接过,低声反驳道“他叫鹤守一,并非鹤云。”
似乎被楚离忧刚才的一番话,游离的心神,一时之间未恢复过来。
楚离忧敛着眸子,并不在意沈湘君对暗卫名字的更换,低声道“信给你了,人由你骂了,别再提送赵嬷嬷回王城了。她一生跟随我娘,丈夫病逝后便没再嫁人无儿女傍身。她待你好,虽是遵循着我的命令,却也对你生出了几分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