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大夫开的,也是他亲手煎的,周泛从接过药后便再也没有假手于,若是真的是药的问题,那这批救济粮食不仅不要想了,只怕还要与楚离忧结仇!
一盏茶的功夫,将士不仅牵来了一条狗,还押着一个伙夫进了帐篷!
“将军!末将去找野狗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伙夫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张望很是可疑,便立即押他过来让将军审一审!”
狗被大夫强行喂了沈湘君喝剩的那碗药,没一会功夫,狗嘴里便开始有血流下!确定问题出在了药上,周泛瞬间杀意暴起!一刀了结那条不断抽搐的狗!
“拖下去!今天吃狗肉!”
说罢凌厉的眸子看向那伙夫,沾血的刀尖抵住那人的脖子道“今儿本将军心情不好,你做了什么如实说,别让本将军动手段去审你!”
伙夫被吓的头冒冷汗,跪在地上双股打颤,脖子上的冰凉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将军,小的就是去捉野狗儿,想着给将士们开开荤。”
周泛用刀尖抬起伙夫的脸,“将士们吃不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前儿不捉狗,昨儿不捉狗,今儿沈湘君来了你去捉狗,你是当本将军两个肩膀上架的猪脑吗!”
话音落下!周泛没给再审问的机会,直接一刀了结了伙夫!
周泛黑着脸看着将士,声音里带着怒意道“把他给本将军架到练武场!传所有副将一刻后练武场见!谁要是找借口不来,别怪本将军的大刀伺候!”
将士立即拖着那伙夫退了下去,此时笆竹归来,刚好看见被拖出去的血淋淋的尸体,面色一白。
周泛看向大夫,沉着脸道“有没有治?”
大夫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低声道“她的五脏六腑本就已经衰竭,若不是靠名贵药丸吊着在,只怕早就没了。药她虽喝的不多,却也足够致命。这一次是真的没有挽救的余地了,趁昌平侯府家的公子还不知情未曾发难,将军还是早早防备。”
周泛转眸看向沈湘君,沉声道“楚离忧赶过来要一个月,这一个月你把她的命给我吊着!不管花多少银子,我周家自己掏腰包!”
大夫一脸为难的看着沈湘君,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周泛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大夫沉声道“从本将军入军营开始,你便一直跟着本将军,今日接触药最多的人是你,嫌疑最大的人是你,本将军愿意把这信任给你,希望你别让本将军失望。”
从抓药到熬药,都是大夫亲力亲为,虽然药在伙房熬的,但大夫真的不知道这毒是怎么进去的。若是方才周泛对他发难,大夫真的是有口难辩。
大夫轻叹一声表忠心道“将军的信任我无以为报,今日我便撂下这句话,就算天下所有人都要害将军,我也不会!”
周泛收回视线,没有再多话,转身出了帐篷。
笆竹不过是按照大夫的医嘱去煎了个药喝,一回帐篷便得知自家小姐中毒了,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要站不住!
大夫拿了一片提神醒脑的草药放在笆竹鼻子下,见她有好转,便立即道“你可不能倒,你要是倒了,谁为你家小姐净面。老朽还要去给她配点药。”
笆竹看着沈湘君沾染鲜血的脸瞬间红了眼,“这可怎么和侯爷交代!”
大夫见笆竹开始哭,瞬间揉了揉额头,道“你先别急着哭,把她平常吃的药给我看看,我也好调整药材。”
此事后面周泛是怎么处理的,没有人说,只知道那一天那些副将从练武场出来时,一个个脸如黑炭,回到自己营里后,便开始从上到下的翻帐篷,从伙夫翻到身边的军师。一个也没落下,就连副将的帐篷也全部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断头台上,天天有人被斩!一时间闹的军心涣散!人人自危!
沈湘君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周泛得知消息便立刻冲到沈湘君帐篷,看着瘦成皮包骨头的沈湘君,周泛心里生起了愧疚。
“沈小姐对于中毒的是我疏忽,我向沈小姐道歉,还有那一日我也不该说你矫情。”
沈湘君靠坐在床榻上,若是不看她的脸色,只看那一双漆黑如星辰的眸子,一点也不像病入膏肓之人,“周将军其实说的没错,我的性子确实矫情,所以便问周将军一句,这一次道歉,是觉得错了,还是为了粮食。”
周泛在战场上为了取胜,可以说一千次谎话,但现在在这营地面对沈湘君不得不直言道“都有。真心道歉有,因为粮食也有。”
沈湘君苍白的唇抿了抿,沉声道“道歉收到了,我本不长命,但是也不想如此遭罪,不管是用我交易的事,还是中毒的事,我都拒绝原谅周将军。我也没有几十旬寿命去原谅周将军,还请周将军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