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白从身上拿出江城来的信封,双手递给楚离忧后道“江城水土养人,小公子一切都好,爷勿要心忧。他们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在江城落了脚,这信封里装的是地契。”
楚离忧接过信,应了一声,在问过弦玥后便不再多问,对于那个生命力极其旺盛的小女儿,楚离忧没有任何的担忧。初为人父的楚离忧并不知道,由于他一直只过问楚弦玥,极少问楚歆玥,导致在江城照顾两个孩子的下人,重心出现了倾斜,使得楚离忧再见楚歆玥时,那个会说话的小人儿怯懦的躲在一角不敢多言。
在即将离开荒城时候,周泛又是一骑快马到了县太爷府邸,见着楚离忧已经整装待发,立即大声道“楚大人!带走沈湘君的那个村落来信了,合着粮食一起来的,指名让我送给你的!”
楚离忧坐在马车内,深邃的眸子微动,随即撩开马车帘子,低沉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道“给我,有劳周将军了。”
周泛骑马过去,把信递给楚离忧笑着道“看楚大人这般高兴,要不多给本将军一些粮食。”
楚离忧接过信,看了一眼眼前得寸进尺的周泛,低声道“想要粮食自己去想办法。”
被拒绝的周泛也不恼,笑看着楚离忧马车离城后便回了军营。
信其实可以让人代送,但是周泛就是想送送楚离忧,真心的感谢这个给周家军送了粮食的散财公子哥。
只是马车刚出荒城,就被楚离忧命令人改了道,并未直接回王城,而顺从着小地图往那云遮雾绕的乾村而去。
楚离忧靠坐在马车内,表情有些沉重,显然心情并不是刚才接过信时那般的开心。单手紧紧的捏着信的一角,皱褶蔓延开来,一封信纸如同水上波纹一样起伏不平。依稀可见断开的字句。
伯欢危,速来。
信封内还有一封地形图,不知道是何人所绘,楚离忧已经交给了赶车的暗卫,朝着标记点而去。
信并非是沈湘君寄来的,而是李伯欢寄来的,信中说了添麻烦的客气话,似乎打定的主意知道他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一样。
马车在路上日以继夜的赶着路,终于在一个月后到了李伯欢所在的地方。
楚离忧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面上带着疲倦与困倦,深邃的眸子里却是透着希翼往那简单的小院子看去。
直到楚离忧走进了院子,敲响了院子里唯一紧闭的房门,里面才缓缓有人走了出来。
出来之人不是楚离忧心底想要见的那个人,而是沈母。
一年未见,沈母沧桑了许多,两鬓开始有了白发,那双红肿的眼里布满了伤心与难过看向楚离忧,侧开身子低声道“他在等你。”
楚离忧看了一眼沈母,嘴唇动了动什么安慰的话也没能说出口,提起衣摆走了进去。
病床上躺着气若游丝的李伯欢,屋内除了药香,并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如今的李伯欢与当初在王城所见之人已经判若两人。
楚离忧看着病榻上李伯欢骨瘦形销,只见一层薄薄的皮囊包裹在骨头上,看不见一点肉。
楚离忧低声呢喃道“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