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忧有些无奈,道“爹你在想什么呢。听闻江城那边有习俗,有女儿的人家会酿酒埋在地下,等着女儿出嫁时,拿出来庆贺。昨夜的酒不错,孩儿想为歆玥埋两坛。”
楚家这两代一直没有女儿,所以楚牧飞也不清楚楚离忧说的是真是假,担心这小子想不开又给自己瞎灌酒,一时间也没应允,“你先养着,我去问问你祖母。”
说完,便让下人进来照顾楚离忧,独自往后院走去。
楚老太太正在佛堂内诵经,兰姑见楚牧飞入院与他行礼后道“老奴去通报老夫人。”
楚牧飞微微颔首,在外等着。楚离忧的那两个孩子毕竟是楚离忧孙儿,若是能行动自如,他想前往江城去看看。昨日先是被楚离忧坦白的话动了气的心火,后是看着痛哭流涕的楚离忧心中有些担忧,又随着去祠堂罚跪耗了一夜心神,好不容易准备休养生息,便被这小子饮酒过度至昏迷吓的半死。到现在楚离忧提起那一对孩子,楚牧飞心里才升起一丝后知后觉的喜悦。
皇帝的打压,楚离忧的颠沛,李伯欢的死,这些事情如同阴云一般汇聚在一起笼罩着昌平侯府。这对双子好似乌云中透下来的光,让昌平侯府有了一丝喜气。
楚老太太被兰姑搀扶着走了出来,一脸的疲倦,对着楚牧飞道“怎么不进来坐,你是不是也嫌弃娘无用,不能给你分忧了。”
楚牧飞面色微异,知道她还在为李伯欢一家受的委屈而难过,便叹息了一声道“娘这别这么曲解儿子的意思。”
“离忧得了个女儿,便想为她女儿埋几坛酒,我们家从未有过姐妹,儿子想问问娘埋酒可有什么讲究。”
楚老太太一愣,形如枯槁的脸上沉静了半晌,道“是啊,那混账小子有儿女了。牧飞啊,你去给娘写几张拜帖递去养过女儿与我们相交甚可的府邸,娘要去拜会。”
楚牧飞见楚老太太也不知道,便不想让楚老太太再操劳,立即道“此事儿子去问就好,娘不用操心。”
楚老太太立即道“你一个男子能问到什么,还是娘去,这事女眷懂。”
楚牧飞看着来了精神的楚老太太,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昨夜事发时,楚牧飞心里其实很害怕因为那混账小子做的混账事让楚老太太想不开。
楚牧飞应了下来,随即扶着楚老太太在院子里坐下,道“儿子今日听闻下人来报娘未膳食未进,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身子骨哪里不舒服?”
楚老太太长叹一声,道“喜得曾孙为娘心里高兴,又愧疚。”
楚老太太为那两个曾孙的到来感到喜悦,却又因为那两个孩子是伯欢女儿所生而对伯欢一家感到愧疚。她本有意把两个曾孙接回府,为他们再办满月酒,可因为心中有愧,这个话她开不了口。
今日楚牧飞来提,她也想为那一对曾孙做点什么。
楚牧飞知道楚老太太的意思,笑着道“那也是伯欢的外孙,若是娘真心里有愧,便养好身子,替伯欢照顾好那对外孙才是。”
楚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
“劳烦兰姑去厨房再端着老太太的饮食来。”楚牧飞对着在一旁伺候的兰姑道
“老奴这就去!”兰姑立即笑着应下,脚步不停的往厨房走去。
楚牧飞一直在楚老太太的院子坐着,似监工一般看着楚老太太一点一点的吃完食物,才起身离开。
走的时候依旧有些不放心的对着兰姑道“如今虽已入夏,但还是有些凉意,兰姑带着老太太在园中走动时,要为老太太多添两件衣裳,好生照料。”
楚老太太如今用完饭,精神似乎也好些了,便有些嫌楚牧飞啰嗦,“你放心去写拜帖,为娘身体硬朗着呢。”
楚牧飞无奈的笑了笑。
兰姑在一旁恭敬的应道“老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