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君没有再说话,慢步上了马车。
身上的伤痛让她放慢了上马车的动作,侍卫就在一旁看着。他不知道爷为什么要纵容沈湘君去做些危险的事。喜欢一个女子不就是应该纳入羽翼下保护着吗?何至于让一个弱女子去吃苦。
沈湘君并不在意侍卫的视线,入了马车内后平静的道“走吧。”
沈湘君去鸣阁出来是被一个女子抱出来的。
女子看向侍卫赶着的马车,确定无误后走过去道“她伤的不轻,接着。”
侍卫手足无措的接过沈湘君,把沈湘君放入马车后不敢多耽搁立即赶车回了沈府。
到沈府侍卫把沈湘君送进府内后,让老嬷嬷照顾着,放心不下沈湘君的伤势,把府内的大夫带到沈府住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
三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沈湘君不管前日受伤多重,依旧日日去鸣阁。从刚开始的只能挨揍,到慢慢的可以接下那些杀手一招半式。若不是那些杀手把手中的致命武器换成拳脚,只怕沈湘君早就查无此人了。
诏安公主请人合了庚帖,定下了婚期,时间为半年后,是在楚离忧第三次返王城时。
沈湘君没有任何意见,合作成亲而已,沈湘君没有上心,嫁衣全都交给了绣坊去做,做的样式与绣工都是最简单的。时间相隔很长,沈湘君在下定后,只丢下一句什么时候取货,便再也没有再去过绣坊。
沈湘君习武成痴,在这三个月中少有自己能够走出黑市的时候,多是那女子抱着出来。女子脸上表情也从刚开始的担忧与怜惜,变成了敬佩。
时间一晃而过,楚离忧回城的那一日,沈湘君依旧在黑市。
晚间女子依旧抱着沈湘君出了黑市,走到马车旁见侍卫没有动静,不耐的道“还不过来接着,愣着做什么?”
侍卫低着头没有动,倒是马车被掀开,一只修长匀称的手从里探了出来,露出了少年俊秀的脸。
女子看着楚离忧往后退了一步,道“你是?”
楚离忧下了马车,看着女子平静的道“你怀里的人是我的。”
女子看了一眼长久与她打交道的侍卫,侍卫抬头对着女子微微颔首。
女子这才把沈湘君交给了楚离忧道“我记得你,你来我们楼中做过生意。”
楚离忧垂眸看着鼻青脸肿陷入昏迷的沈湘君,沉沉的应了一声,没有多话。
女子解释道“楼主给她用了点药,有助于恢复的,公子不必担心。”
楚离忧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女子,客气的道“有劳了。”
说罢便上了马车。
侍卫与女子挥手道别后,便道“爷是回昌平侯府还是沈府?”
“沈府。”少年低沉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马车内的沈湘君鼻青脸肿,嘴角与眼角都带着血污,楚离忧坐在一旁眉眼深邃不见底,似有暗流涌动。良久后才收回视线,用帕子沾了茶水,替沈湘君清理着。
守门的小厮看着沈湘君被楚离忧抱进来,没有阻拦,立即让老嬷嬷去准备热水。
老嬷嬷与小厮合力把洗澡水送进了沈湘君的屋子,问道“是奴婢来还是您来?”
楚离忧没有回头,而是从怀中掏出来金创药,对着老嬷嬷道“我来,你们出去。”
老嬷嬷识趣的走了,对着院中等着的小厮道“你让那侍卫去昌平侯府报个信,说爷不回去了。”
屋内,楚离忧替沈湘君仔仔细细的检查的身上所有的伤后确定都上了药后,才替她穿上了里衣。
楚离忧躺在沈湘君的身侧,看着鼻青脸肿的沈湘聚,长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抱着她入怀后,低声呢喃道“荒城那边一切都好,镖局开始往荒城走镖,百姓慢慢开始吃的饱饭了。你的灯笼坊在荒城那边做起来的,王落与你一样,是个极聪明的女子,灯笼如今已经出现了饱和,她已经在着手准备去销往邻国了。”
“在我回荒城时,出现了一次大暴乱,那些习惯了抢劫为生的百姓,不适应劳作,便想重操旧业。他们想杀了我,让荒城再次陷入无官之地。这一场暴乱死伤惨重,不少想要自食其力的百姓与他们打起来了,我在其中也没能幸免,被一个暴民砍伤了后背。”
楚离忧下颌抵着沈湘君的头顶,眼眸轻闭,似困倦了,依旧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想知道,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们要成有名有实的父亲了,这是我该对你坦诚。”
“家中来信数封,每封都有你的消息,我与你也写信数封,你却一封回信问候的都没有,沈湘君,你太。。。。。”
不知是说的人太困,还是不愿说出口,慢慢的没了声音。
房内烛火跳动,被抱在怀中的沈湘君睁开了眼睛,眼眸微抬,看了一眼楚离忧,随即再次合上眼,什么话也没说。
次日天亮之时,沈湘君起身时,身侧已经没了楚离忧的身影。
侍卫照旧把沈湘君送到黑市入口,在入黑市之前,沈湘君低声问道“这一次回来,他待多久?”
侍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见沈湘君等着他回答,立即明白了沈湘君问的是爷,便立即回道“属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