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红着眼睛，愤怒的吼着，发泄着。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过那样的生活？为什么我就要天天呆在实验室里?”

“我的爸爸是战神，我的妈妈是古学大家。我本该生下来就拥有一切，但是却被亲手送进实验室供人研究？”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我为什么就要日日不得安宁？为什么就要承受这无端的痛苦？”

声声质问，字字泣血。

林清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掰开了，放在绞肉机里面搅动一样。

疼的不能呼吸。

她早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根本看不清生生的神色。

不敢说一句话，不敢伸手触碰他。

都是因为她，他的儿子才会过这样的生活。

她亲手把他毁了。

本该是少年意气风发，约上相熟好友，一起肆意玩耍的年纪。

现在呢？身上满是实验基地留下的伤痕，连外面的世界都是第一次见。

是她把她最优秀的儿子毁了。

她的罪人，林清瘫倒在地，哭的不能自已。

若是可以，她恨不能以身相替。

可是不能，她面对着儿子的声声指责，她无法辩驳一句。

不知什么时候，林清感觉周围安静了。

一双大手，把她从地上拉起。

厉斯年抱着破碎的林清，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什么都没说。

“斯年，我是罪人，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厉斯年叹息一声，现在的厉斯年早就不是当初脸红的少年郎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身居高位。

随着林清的问话，他的思绪被拉至林清刚走的时候。

那时的他是真的拼命努力，就想着有权限去基地看林清。

他那时是真的爱惨了林清，什么都不想管，就是想尽办法想跟林清待在一起。

这么多年了，是什么时候变得呢？

他也不知道，多年异地，再深的感情，也被淡化。

现在她只是他孩子的母亲。

他怎么没有怪过她呢，可是越往上爬，就越知道林清当时的决定。

他尊重她，理解她，包容她。

“林清，你没有错。错的是他的命。”厉斯年听到自己这样回答着。

是啊，林清有什么错，为了苍生贡献儿子。

那本就该是厉长生的命，从他的出生开始，这就是他命定的结局。

就算是林清不做这个决定，高层为了厉长生的基因，也不会留任何情面的。

林清选择陪着他，尽量安抚他，已经尽到了母亲的责任。

这能怪谁呢？这就是天意。

林清道理都知道，可心中还是如同刀绞。

她其实可以做决定的，不吃早慧丹，厉长生就只是正常的孩子。

跟他的弟弟妹妹一样，不会有任何的不同。可以肆意的享受着父母的宠爱。

可以在天地间自由畅快的纵横。

是她，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他的一生。决定了他悲惨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