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也是不自觉流下。
嘴中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可是那个一心护她为她的少年,再也不会拥抱她了。
她心痛,她不忍,她跪在厉斯年的病床边。
看着厉斯年没有神志却一直挣扎的动作。
她的心好像从没有这么疼过,她多想就这么追随他而去啊。
可是她不能。
厉父厉母,包括厉斯年的亲戚,看她突然到访。
当初对她有多满意,现在看她就有多不顺眼。
“这人怎么来了?”
“她配当母亲吗?只生不养?”
“她这些年到底去哪里了?”
“人死了,你上门了,真是晦气。”
“你别脏了斯年的轮回路。”
看她在厉斯年的床边,对她也是推推搡搡的,她像是没有反应的人偶,失了心智。
厉父厉母早已是花白的头发,临到了将死关头,白发人送黑发人。
真是难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冷眼看着林清被推搡着,再也说不出一句满意林清的话。
当年的世纪大婚,犹在眼前。
斯人却已不在。
林清突然像是清醒了过来。
如今厉斯年父母已老,他们的孩子更是没有成年。
她不该在沉浸在过去,应该担负起她妻子的责任了。
这些年在实验基地全面封闭的生活。
让她一度忘记了自己其他的孩子。她不该这样的。
世界哪里有什么两全法,全是在撕碎了半边心,舍弃了一边的结果。
无论怎么选,都是错错错。
一边是亏欠很多的儿子还在实验室受苦难,一边是爱人的年迈父母年幼孩子。
林清决定出来了。
当在医生拿过来的,关于安乐死的同意书上签字后。
林清仿佛老了十岁。不忍看厉斯年安乐死的画面。
林清离去了,但是心仿佛也跟着走了一样。
最后回去实验基地,打开厉长生的窗口,站在那里。
林清说着一切,说着自己的无奈,说着厉斯年的死亡,说着自己的痛苦。
生生像是个自闭患者,对于林清说的一切毫无反应。
可是林清这腔心事,压得太久,真不知向何人诉说。
临走前,林清说道,“人生下来就有使命,生生,你长大了。你该面对自己的使命了。”
她陪着这个孩子到了20岁,她如今要去面对自己的责任了。
林清出了基地,到了外面。
这么多年过去,林清一直没有接触过实验室的任何实验,实验基地对她出去也没有任何阻拦。
外界,厉领军精神崩溃,确定阵亡的消息。
引发轩然大波。
与之相对的就是林清这么多年的缺席。
现在林清突然出现。
人们对厉斯年死亡的心痛伤心,像是有了宣泄口,一齐向着林清发泄了出来。
铺天的谩骂,铺天的恶毒语言。
哪怕林清已经不再上网。
可是走在路上都会被指指点点,甚至激进的还会拿鸡蛋菜叶去丢林清。
林清居住的地方不是厉父厉母家,是在旁边。
他们还会在林清的家门口放些秽物,墙壁上更是被涂满了辱骂之语。
就连林清这种遭遇良多的人,对待这样仿佛全天下的恶意,都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