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应,无异于承认了他的身份。
苏恪抖了一下身体,眼神愈加笃定。
苏恪蓦地起身,踉跄着离开桌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包无赦跟前。
“包兄!”
包无赦双手拖住苏恪弓向地面的地面,连声说道:“这……这是为何?”
苏恪心怀愧疚,纵然有千言万语,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垂头道:“我对不起你,竟……竟恨了你这么多年。”
“你都知道了。”包无赦笑道。
苏恪细细打量着包无赦,比起当年逍遥潇洒,风流不羁的不夜侯包无赦,简直判若两人,顿时心内苦涩难堪,眼角又有泪水溢出。
包无赦却很坦然。
虽然是把苏恪从地上扶了起来,却也费了好大一股力气。
苏恪扣住他的手腕,探不到一丝内力,心中更觉得愧疚难当。
两只手腕上痕迹渐浅,却难以隐藏的伤疤,依旧显得狰狞恐怖。
眼见苏恪满脸自责愧疚,包无赦连忙抽出双手,嘿嘿一笑道:“无妨,无妨!远离刀尖上讨生活的日子,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那怎么一样?”苏恪强忍着满腔悲愤,声音颤抖着说道:“那人挑了你手筋,费去你一身功夫,难道你都没想过找出个真相来?”
包无赦摇头苦笑。
“我废人一个,勉强的活着,还想那个干嘛!”
“当年为了苏某妻儿,你才落得如此下场,若非孙镖头……”
“若非孙镖头说出当年之事,怕是苏兄今夜是来摘我这颗脑袋的吧?”
包无赦的玩笑话,并没有让苏恪笑。
“我绝不会让你白白落得如此境地,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苏恪的话,说的很认真,听得包无赦心中五味杂陈,酸楚难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转移话题,对着苏恪询问道:“你可寻到长庚?”
苏恪恍然道:“我儿果真还活着?”
“当年没能救下嫂夫人,只替长庚挡了一刀,长庚跌落悬崖,我曾去谷底找过,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
“那么小的孩子,生还的可能很小。”
“小,并不代表没有可能。死不见尸,那便就是生!”
苏恪眼中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只要活着,总会找到的。”
包无赦说着话,转身去封了灶台的火,正欲离去,苏恪却喊住了他。
“当年你的雇主可是天兵阁?”
包无赦身子微颤,并没有回答。
“那你可知,当年托镖的也是天兵阁!”
包无赦听罢此言,身子一震,猛地转过身体,惊道:“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
苏恪一字一顿。
包无赦颤抖着身体,呆呆的立在那,像是被使了定身术法,更像是一块木头。
自己人去劫自家的镖!
任谁也想不出其中原由!
这个问题,苏恪想了许多年,也查了许多年,最终一无所获。
包无赦原本略显挺拔的身躯,刹那崩溃,晃晃悠悠,摇摇欲坠。
好在苏恪及时扶住了他。
待包无赦缓过神来,疲惫的摇摇手,随后拂去苏恪的双手,颤声道:“你查到了什么?”
苏恪眼见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深知倔强的他,怕是无法接受被人算计至此的下场。
他宁愿相信自己技不如人。
至于那些尔虞我诈,阴谋诡计,是他最为不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