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昊天扒在房梁上,听闻那男人的一句话,不觉心下一紧。
“水家家主莫非盼着我来水府?”
正胡思乱想着,背后忽然被人用力一扯,他手脚打滑被对方拉拽下去。
扑通一声闷响。
蓝昊天四仰八叉倒在地上,背后一阵钝痛,他缓缓抬头,眼前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家主大人,蓝昊天带来了。”
扯他那人说道。
蓝昊天起身想逃,却被对方拿刀震慑住:“别动!小心你的脑袋!”
阴影里,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动声,一下一下缓慢又清晰。
蓝昊天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禁死死盯住那片声音传来的阴影。
“你为何要来水府?”
这声音冰冷刺骨,蓝昊天循声望去,只见一团玄色的斗篷从暗处缓缓移出。
他浑身紧张,咽了口唾沫道:“还能为何?自然是为父报仇!”
阴影里,嘎吱声骤然停止,蓝昊天极目望去,隐约看清一副轮椅的形廓。
那黑色斗篷动了动,似乎哂笑一声,“报仇?你指的是何样的仇?”
“哼!我倒要问问你呢,”蓝昊天镇定下来,打算从他嘴里套话,“无缘无故的,你又为何要取我的命?”
“臭小子,敢对家主大人无礼!”
持刀家仆狠狠踹了他腿窝一下,蓝昊天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厅堂里沉静须臾,水家家主倏尔哑声一笑,讥讽道:“小子,你是想套我的话?可惜你带来的筹码不够!”
蓝昊天恨恨咬牙,佯笑一声:“既然被你看穿了,那我便直说吧。”
他挺直腰身,斥责道:“我爹与你有何仇?他远在北境,十年不曾回过京城,与你们毫无交集,你为何要杀我们一家?”
这一连串的发问并未激起水家家主任何反应,他抬起衣袖,露出一只苍白无力的手,指向蓝昊天道:“我与你父亲并不相识,我想杀你,无有旁的原因,只因水家需要这份殊荣而已。”
“我不信,”蓝昊天沉下眉头,肃然道:“水家如今风头正盛,皇后备受陛下恩宠,你们想杀我,怕不是为了邀功,而是为了毁灭罪证吧?”
水家家主冷笑一声,沉声道:“随你如何作想,反正今日你也逃不出这座宅院。”
说完,他挥袖示意家仆动手。
一阵寒光扫过,蓝昊天忙不迭朝前滚了一步,差点被刀削掉脑袋。
“话都未谈完,你又何必着急动手!”蓝昊天一面躲藏,一面气喘吁吁骂道,“莫不是应验了我适才说的话?”
“臭小子还敢顶嘴!找死吧!”
又是一脚踹来,正正踢中蓝昊天胸口。
他胸前剧痛,一股腥热涌上喉头,满口鲜血顺着嘴角淌落下来。
对方不理会他的话,再一挥手,招来更多死士。
蓝昊天手无寸铁,三两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慌忙招手求饶:“打住!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为引蛇出洞,他早已备好策略应对水家人。
水家家主见他一脸诚恳,随即摆手叫停,悠悠道:“你有何物可以拿来与我交易的?”
“怎么没有?”蓝昊天见他上钩,赶紧正色道:“水家若能把我拿捏在手,还怕其他世家不听你的话么?”
水家家主审视他片刻,忍不住哑笑两声:“你有这么大的价值么?”
他举起那只枯白的手,冷冷道:“在我看来,你只是一只毫无利用价值的可怜虫,之所以要捏死你,是怕你到处害人惹出大麻烦来。”
蓝昊天见他不上当,又说道:“水家当真如此厉害,就不怕别家如构陷吉家那般迫害你们么?”
“迫害?”
水家家主顿了顿,蓝昊天猜不出他是震慑或是迟疑,只见他抬起两根手指,指向一旁的死士:“你们先下去,屋里有动静你们再进来。”
“是,家主大人。”
几名死士轻轻退出厅堂,迅速出屋合上房门。屋里光线一扫而过,蓝昊天瞧见他缠满头部的白纱。
“没人能迫害水家,小子你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