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幸流落街头,就只得重操旧业去茶楼唱曲儿了,这已过了月余了,先前的曲儿已忘得差不多了,需得新编,我看这《冯太傅究竟有几个儿子》这名字不错,想听的人肯定很多,妾也不至于饿死了。”
说着又似从想象中回过神一样道:“瞧我!想的什么呢,哪里就到那地步了呢,太太们就算不为冯大人着想,也是会为小姐少爷们的名声着想的。
妾有自知之明,就不与主子们同桌了,只冯老夫人于我有知遇之恩,冯大人亦是我少时仰慕之人,如今便让妾来给你们布菜吧。”
说完自动站在了冯老夫人和冯大人之间的位置,再迅速从原本的布菜丫头手中抢过筷子,面带笑容,从容做出一副诚心诚意的样子来。
容小姐强忍着怒气缓缓道:“我娘和我弟弟还好好儿的呢,要什么良妾?!其心可诛!
况且这么大的事儿,先斩后奏,当我舅家无人了吗?明日我便通知我外祖父,定要讨个说法。”
这李玉蕊自是知道自己母女二人肯定不遭冯府上下待见,那她这样威胁的底气在哪儿呢?
七分在儿子、两分在自己、还有一分就在冯老太太身上了。
迄今为止儿子的天资见过的人没有不折服的,自己软硬兼施表现地也算完美,现在就只用躲在冯老太太身后就行了。
果然,冯老太太立即接口道:“去呀!现在就把亲家给请来!这是我冯家家事!
我老婆子临老临了了,就想着家里多子多福热热闹闹地怎么了!就算亲家来了我也站得住理,这些年我可从来没让媳妇立过规矩。
十几二十年的只下了一个蛋我也没说什么,如今这敏哥儿都在外头长到八九岁了,迫不得已要回来读书才回来,这谢家外嫁的女儿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
况且这谢家自己家的屎还没擦干净呢,不说别的,就说来咱们家附学那个谢知意,唬唬外人还行,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他谢家还想来管我冯家的规矩不成!”
那谢氏和容姐儿毕竟是晚辈,不好直接顶撞冯老太太,只一脸羞怒地拿眼去瞧冯大人,可冯大人只陪笑着打着圆场:“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儿,值当岳家走一趟。
发生这种事呢,大家都不想的,都怪我当年酒后失德,等下我自罚三杯给夫人赔罪。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总得解决才是,我下午考了敏儿的学问,的确有过目不忘的天纵之资,记在谢氏头上也好,这以后这诰命不也是在你头上吗?
简儿于读书一事上表现平平,以后在官场上也多个照应不是,终究都是自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至于李氏……我和她是半分感情也无的,就是当年我也只当她是个丫头,我看她如今也是个知进退的,想必不会出来碍眼。
娘过来正好也缺个知心人陪她,就让李氏陪她说话解闷吧,敏儿节后就随简儿和元元一道读书。
好了,就这样定了,螃蟹都凉了,大家吃饭吧,我先自罚三杯。”
冯大人毕竟是一家之主,见他都说到这份上了,谢氏母子只得给他面子咽下这个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