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阿姐五年前嫁去了邻县,此后她便与阿爹相依为命。父女俩守着几亩薄田,日子勉强过得去。
魏二姑娘常去山里捡柴,挖野菜。她不敢往深处去,就在山脚下转悠。
有一回她背着竹筐往林子里走深了些,闻到一股烤东西的香味。便寻着那香味又往里走了一段。
她认识南春。
他家离山近,他常进山里晃悠,她以前远远地看到过他几回。
南春这会子正吃着烤鸟蛋,见她来了,似乎有些惊讶。她刚跟南春对上视线,肚子就发出了响亮的咕咕声,这让她瞬间羞红了脸。
南春没说话,看了她一眼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就走了。
那熄灭的火堆里还剩下几颗烤鸟蛋,旁边还有几个野果子。
魏家二姑娘放下竹筐坐在南春坐过的位置,把他留下的东西吃了。
边吃还边想:这个人好像并不像传言中说的那么坏。
前有南家老爷子去找花嬷嬷,后有花嬷嬷登了魏家的门。左右好事的邻居一拍脑门儿,这南家想跟魏家结亲的消息就在寨子里传开了。
南家离寨子远,背靠大山独一家。
又加上南家是干寻陵守墓活计的,旁人都觉着这样的人身上阴气太重,也不愿意与他家有过多来往。
因而虽然全寨子都知道了,事件里的男主人公南春是啥也不知道。
去学堂的路上南春觉着很是奇怪。他总感觉路上遇到的人都在打量他,不仅打量他还互相耳语。
他前后左右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并无不周正的地方。
他又对着路边的水沟照了照,头发也不似鸡窝。他摸了摸脸,寻思是不是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便低头洗了把脸。
他蹲下刚准备再掬一捧水,就被人从背后一脚踹进了小水沟。
落水之时,他还在想,幸好把布包放在了一边,那里面还有王先生罚他抄的文章。那可是他熬了一夜抄的。
柏富贵一向看他不顺眼,之前他在学堂经的种种孤立找茬事件的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见南春落水,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柏富贵和他的狐朋狗友们笑弯了腰。
水不深,只到膝盖。可入了冬,水凉刺骨,西陵云的棉鞋棉衣被浸了个透。
上一世没有这一出啊,南春想着。
不过,这柏富贵真真是坏透了。
得想个法子。
这一世,他必不能再留着柏富贵,让他有机会再欺辱折磨他。
注1:出自西汉卓文君《白头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