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久富大惊失色,忙解释道:“姜爷,哪能啊?我怎么敢?要说这大树,您就是那参天大树,在和安县谁能越了您去?”
姜远海冷哼了一声,说道:“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便带着几个人进了戏园子。
“刚刚那位就是和安县商会一把手姜远海会长吧?”郑久富身边穿着长衫的瘦削男子眼珠子转了转问道。
郑久富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快要入土的老东西!老子早晚会取而代之!”
“是是是,郑老板,您只要跟李少帅同心协力,一起发大财!什么柏家、郑家、韩家……这和安县以后必唯你马首是瞻!”瘦削的男子谄笑道。
“走,听戏去!”
郑久富脸上露出了笑意,得意洋洋地往前走。
戏园子里宽敞明亮的庭院中央,矗立着一座座假山。清泉从层层叠叠的石峰倾泻而下,形成细长的瀑布。
瀑布下方的水池,清澈见底。水中,几尾金鱼悠闲地游弋。假山的四周,绿树成荫,花团锦簇。
穿过庭院,便是戏楼。戏楼飞檐翘角,雕梁画栋。进了楼入眼便是一座崭新的大戏台,戏台正对面,一排排座椅上此时已经坐满了慕名而来的戏迷。
“柏二少爷,真是稀客啊!以往我请你听戏,你都不来。难不成你也是为着春晓来的?”
一个穿着白西装,戴着墨镜,手里把玩着玉扇子的年轻人笑着朝他们走来。
“姜少爷,许久不见。”
“哼,我倒是想见你,可你不给我机会见啊!每回约你听戏喝酒,你都是百般推辞。”姜文杰摘了墨镜,视线落在他和南春交握的手上。
南春有些尴尬地松开手,冲他笑了笑。
“这便是你家那位吧?”姜文杰挑了挑眉,打量着南春。
“这是我爱人,南春。先这样吧,快开场了,得入座了。”柏寻说道。
见柏寻和南春往散座那儿走,姜文杰将人拦下,说道:“柏二,你也太抠门了?带人出来看戏连个包厢都舍不得订?”
“本没打算来看戏,这票还是昨日别人送的。后来我差人来戏园子问,说是所有的票都卖完了。”
“走走走,跟我去楼上。”姜文杰说着便拉着二人往楼上包厢去。
姜远海在二楼看到这一幕,放下茶杯,问道:“老于,跟文杰在一起的是不是柏家二小子还有他的那个男妻?”
一旁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忙应道:“是,刚刚在戏园子门口跟郑久富发生争执的也是这两位。以前从未见过柏二少爷来听戏,想必今日是为着那男妻来的。”
姜远海闻言,若有所思。
老于说着拎起茶壶给他添了些茶。
“小的真是想不通,柏家家大业大,柏二少爷德才兼备,模样生得又好。为何非要信那劳什子的命运之说,娶个穷苦人家出身的男人回来当正妻,惹得旁人耻笑呢?”
姜远海说道:“柏家虽在一些事情上墨守成规,可柏一水的眼光是不差的,他这么做必有他的目的。
其他的不说,就单说那个孩子。虽然是穷苦人家出身,但在人场中丝毫不露怯。反应迅速,脑子灵活,嘴皮子也顺溜。”
老于想到在戏园子门口见到的那一幕,不禁笑了笑:“也是,小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郑久富怼得哑口无言。”
“无论出身如何,不自卑自贱才能成大器。”姜远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