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柏二少爷对南春挺好的啊。怎么会传出柏家人要打死男妻,让妾室取而代之的传言呢?应该是传言有误吧?”春晓笑着说道。
见柏寻脸色微变,盛玉安说道:“我也听说过这个传言,所以刚刚才说不如把南春给我吧。好歹是条人命,更何况南春确实合我的眼缘。”
柏寻见南春低着头,一言不发,便问道:“不知是什么样的传言?”
“老邢,你之前去了趟和安县,你来说说。”盛玉安说道。
“是,柏家二少奶奶突然独自来到了金城,还四处打探春晓先生的事。四爷便让小的带人去和安县查一查。
小的到了和安县打听了一番,二少奶奶确实跟着金家商队离开了和安。又听人说,二少奶奶是受了委屈,去洋城找二少爷告状去的。
小的便仔细问问了。如今和安人人皆知柏家苛待男妻的事。二少爷去洋城后,柏家男妻被柏老夫人克扣月钱,不得已变卖东西换钱,被老夫人处了杖脊的家法。据说打了几十棍,浑身血淋淋,差点被打死了。”
柏寻的手一晃差点打翻了酒杯,他看着南春,面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
盛玉安看了眼邢管家,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柏老夫人还不许人救,还是那教养嬷嬷偷偷跑到县城柏家瓷器店门口大闹了一场,柏家才请了大夫去救人。
二少奶奶伤还没好利索,就被柏家赶去了别院。没过几天柏家就把韩家小姐抬进了门,婚事都是按娶正妻的规矩安排的。如今二少爷的静园都是韩姨娘当家。
唉,说句不敬的话,小的活了大半辈子对这样的事也是闻所未闻。若是不喜男妻,一开始就不要娶嘛,何必把人娶进门后这么折磨人家呢……”
邢管家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柏寻和羞愧得无地自容的柏松,忙打了自己两嘴巴:“哎哟,是小的失言了,望两位少爷见谅!”
“杖脊?现在审犯人都不敢用杖脊了……一不小心就会要了人的命。”春晓大惊失色。
他虽然知道南春受了苦,但是不知道他竟受了那么大的苦。
杖脊之刑……
柏家人这是奔着要南春的性命去的。
“你们柏家家法竟然如此严苛?犯个错就要拿命偿啊?难怪人都说柏家人守规矩,知礼数。也难怪柏家人丁单薄。不守规矩,不知礼数就得去死……”春晓阴阳怪气道。
柏寻此时犹如五雷轰顶,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攥着,阵阵刺痛袭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祖父祖母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柏家何时有杖脊的家规了?
祖父祖母一向公正严明,不枉不纵,又乐善好施。
为何会对南春如此狠厉?
南春他是家人,不是仇人啊!
柏寻紧紧握着南春的手颤抖着,手心里全是汗。
南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笑着说道:“外面传的太夸张了。其实没有那么严重……”
“打你了吗?杖脊?”柏寻眼圈红了。
南春目光闪躲,轻声说道:“没打几十下……”
那就是确实打了。
“兄长,你知道这些事吗?”柏寻看向柏松。
这样的事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就是遮羞布被人当众扯掉了。
柏松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也只是听别人提过一嘴,详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知道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洋城,没回过老宅。家里来信也只说抬了姨娘进门……”
那就是确有此事,邢管家的话八九不离十。
“虽然这是你们柏家的家事,但是南春是我春晓的恩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回去送死。柏二少爷,您也是个心善的,要不您高抬贵手放过他一马?”春晓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柏寻看了看南春,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语气坚定地说道:“他若出事,我必不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