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莉手里端着的痰盂散发着阵阵恶臭,许大茂瞬间脸色发白。
连大门都不敢出了。
“哕”“哕”“哕”着转头就往垂花门里窜!
识时务者为俊杰!
闫解成这新娶的娘们,泼辣劲直追中院里的贾张氏!
还真会将痰盂扣他脑门上去。
姜岐早就拉着娄晓娥退开了几步,捏着鼻子直乐。
无他,于莉手里端着的痰盂盖不严实。
那味儿,威力着实有些大……
娄晓娥奇怪地问道:“许大茂居然怕于莉嫂子?”
于莉结婚后,原形毕露。
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找傻柱要医药费,还会哭几声的小姑娘。
姜岐小声笑道:“咱们于莉嫂子厉害着呢,解成哥被管的服服帖帖的!”
于莉端着痰盂也笑了。
“这马脸孙贼该骂!”
“也不听听在小七厂里都传成什么名声了,还来勾搭我妹妹!”
见两人退的远远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们先进去,我去胡同口。”
不得不说闫阜贵也是没谁了,结婚置办的新痰盂藏的严严实实。
只拿个旧的给小两口将就用着,连個提手都没有。
姜岐带着娄晓娥进了垂花门,朝修剪花枝的闫阜贵打招呼。
“三大爷,您又修花呢?”
“就那几根树杈子都快被薅秃噜毛了!”
三大爷看着姜岐的那辆自行车就觉得刺眼刺心。
这小子怎么这么走运,才买自行车就涨价……
他还不知道得攒多少年才能买上……
闫阜贵嘟嘟囔囔地道:“业精于勤,而荒于嬉,行成于思,而毁于随……”
“这养花当然也一样嘛,时时修剪,不能马虎……”
娄晓娥听闫阜贵这书袋掉得不伦不类,噗嗤一笑。
“三大爷,您真有学问!”
姜岐乐了:“那可不是?三大爷是咱们院里的文化种子!”
“之乎者也,样样精通!”
闫阜贵才要夸姜岐娄晓娥好眼光,只听姜岐慢悠悠接了句:“样样疏松!”
闫阜贵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就知道姜岐嘴里吐不出什么好牙来!
中院。
何雨水见姜岐牵着娄晓娥的手,走进穿堂,笑容有些牵强。
她原本以为自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谁知道半路上出现一个娄晓娥……
再看看娄晓娥一身光鲜亮丽的秋装,跟自己身上穿的灰不溜秋的棉布衣衫跟一双解放鞋。
心下有些黯然。
傻柱这段时间对她好了很多,置办衣裳鞋子的事还是想不周全。
攒够布票布料随便买块棉布请一大妈出手做好就算了事。
只要不冻着饿着妹妹就好。
至于好看,那是什么?
能吃吗?
尽管何雨水心下黯然,还是朝娄晓娥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
“晓娥姐,你来了!”
“飘小雨呢,来廊下坐呢!”
娄晓娥天真的很,哪里知道何雨水隐藏着的心事……
走去正房廊下,从坤包里抓了大把大白兔奶糖递给何雨水。
“雨水妹子,吃糖。”
“这个比副食店的水果硬糖好吃。”
何雨水心里感觉更不是滋味。
大白兔奶糖在这年头有多珍贵,她怎么会不知道?
娄晓娥一抓就是一大把,完全不在乎价格……
她已经高中毕了业,傻柱正托姜岐请王主任帮何雨水安排工作。
不过,神奇一战已经打响。
那是姜岐前世连抗扶桑神剧都不敢那么拍的匪夷所思。
短短一个月时间,活脱脱将反击战打成了某东方神国的国都保卫战。
王主任当然不可能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忧心为国戍边的大儿子,暂时没有心情帮何雨水安排工作。
不过也没什么。
等到下个月21日,一切就能尘埃落定。
姜岐看着何雨水微微一笑。
“雨水,你工作的事快有着落了。”
何雨水惊喜问道:“小七哥,真的吗?”
她现在天天闲在家里也是没事做。
去街道领了些火柴盒子纸盒子暂时糊着,挣点零花钱。
姜岐道:“最迟下个月底,你一定能去上班。”
那时候举国欢庆,解决何雨水的工作不过是王主任张张嘴巴的事情。
姜岐道:“晓娥,你等我会,我去借把椅子给你坐。”
新做的家具还没送来,耳房里的旧家具早已送了院中困难户。
耳房里只有一铺炕,一个炉子。
原来的破烂桌子、缺脚立柜、摇晃碗橱跟椅子洗脸架姜岐一样都没留。
何雨水笑道:“小七哥不用去借,傻哥屋子里就有椅子,我去搬!”
她有傻柱的房门钥匙。
三人这才坐在抄手游廊下聊天。
耳房里空荡荡的,又因为准备婚事的缘故,才刷过屋子,总有些味儿。
还是坐在院里聊天好,这廊下也吹不着雨。
此际秋风绵绵,细雨丝丝。
还没落完叶子的树木被洗刷的干干净净。
空气清新。
这四九城的秋啊,无论是晴是雨都是绝妙时节。
贾张氏见何雨水手里捧着一把糖,从西厢房门口“嗖”一声窜了过来。
“雨水,这糖好吃吗?”
“给两颗让棒梗尝尝?”
何雨水心中不愿意,贾张氏又开了口,有些纠结。
抓着糖的手往后面缩了缩。
姜岐道:“贾大妈,您还不知道呢?”
“才在门口我就给了棒梗糖,怎么又问雨水要?”
贾张氏打了个磕巴:“我……我……也想尝尝……”
姜岐仰起头,哈哈大笑。
“贾大妈,要尝尝还不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