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抬起胳膊,看了看手环BV上不停呼叫的讯息,无奈地笑了笑,“高大哥,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给我妈做饭,谢谢你的烟。”
“你妈妈现在多久吃一颗药?”高歌叫住了刚要转身离开的景年。
“前天早上刚吃了一颗……”景年低垂着头,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一样。
“那两天后她的副作用再显现,你打算怎么办?”高歌已经预见到两天后,这对母子应该还会发生今天的情形,甚至会比今天更糟糕。
“我在城中的超市的水产摊位打工,明天去跟老板商量一下能不能提前支取一下薪水,应该够再买两颗的。”景年抬起头看了看头顶昏黄的路灯,“我已经通过了法监司的征召面试,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就能去上班,再做一些兼职,可以供得上我妈吃药的开销。”
“小子,接着!”高歌从皮夹克内怀兜里掏出那个装着三颗胶囊的小瓶子,朝景年丢了过去。
景年诧异地回头,眼见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已经快要砸到自己的脸上,慌忙两只手接住,这时才看清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高大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贵重,是的,景年用的词就是贵重。
自从气温大幅下降和盖亚坚定地选择用基因重组的鹊鸽去阻挡南迁的班夫蝶群,很多能够生产“宙斯I号”的集团企业都遇到原材料告急的情况,故而“宙斯I号”的售价狂涨。
现下一粒“宙斯I号”在黑市已经炒到25配额晶,而正规渠道的虽然便宜很多,可普通民众根本买不到。
“不用跟我客气,不过这三粒药你别一次性都给你妈妈,她现在的药物依赖性已经非常重了。”高歌也站起身,把头缩进皮夹克里面,挡着风又点燃一支烟,“这不是施舍,只是我留着没用,你别当成是有了依靠,就丧失了斗志就好。”
高歌回到家,发现大力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卤味和几瓶麦芽酒。
“回来了?确认是沧一的儿子?”大力抬眼看了一眼进屋的高歌,拧开酒瓶把酒杯倒满。
“基本可以确定,倪海洋跟他在一起,而且这小子长得跟沧一年轻时候一个模子。”高歌把披在身上的皮夹克抖在一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还等什么?我去直接把他们接到我那去?”大力的眼圈有点儿发红。
高歌轻轻摇了摇头,“倪海洋还是那副样子,药物依赖性更严重了,迟早把孩子也拖垮,你先联系一下常澜,让他想办法帮忙看看法监司这次的征招考试的面试通过名单里有没有景年这个名字。”
BV全息影像接通以后,常澜大致问了一下情况,让两人等消息便匆匆挂断。
“你说这沧一也真是的,咱们都这种交情了,他全家来佟江也不跟咱们说一声,非得走上那条路!”大力也是一仰脖灌下一整杯的麦芽酒。
高歌和大力是一次在罗布泊采访的途中认识的景沧一,当时已经在国家地理杂志社闯出一些名号的两个人正在跟踪一群罕见的白色野骆驼群,半路上结识了同是佟江市人的摄影爱好者景沧一,便一道结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