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连续地指向了好几个正忙碌着给无忧阁名医充当下手的老者。
只见这些老者一个个都显得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全然没有平日里作为中医名家的那种威严和架子。
他们手脚勤快地忙前忙后,脸上满是专注与谦逊,随时准备着听从名医的吩咐。
活脱脱就是一群初出茅庐的小学徒模样。
“哟呵,还真是那几个老小子,以前张军不吹嘘自己针灸华夏第一吗?
现在怎么心甘情愿的帮人打下手了?还有老李,和你一样自称李时珍传人,平时可是傲气的很呢,怎么跑去帮人记药方了?”
黄埔瑞也是搞不懂这些提前过来的老伙计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我们先站一边看看吧。”
李水提议道。
“行。”
黄埔瑞点头同意。
毕竟人家那些中医都在忙着,他们也不好贸然前去打搅。
“哎呀,老李,我这眼神不太好,我得往前凑凑。”
大概看了十来分钟,黄普瑞就按捺不住了,他刚才可是仔仔细细地观察了黄埔谥施针治病的过程。
又快又准又稳,这就是黄普瑞的第一感受。
紧接着,他又惊奇地发现,黄埔谥使的竟然是他从没见过的针法。
这对一辈子都在钻研针灸的黄埔瑞来说,那吸引力简直是致命的,他怎么可能还忍得住嘛!
“同去,同去。”
李水也是早就想往前凑了,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些老伙计咋会有这么反常的举动了。
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别说打下手了,就是端茶送水他也干啊。
和李水等人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他们都是在一旁看了会这些无忧阁的名医治病救人的过程后,就巴巴的跑来打下手。
原本这些人还都有点忐忑的,毕竟他们觉得自己的做法有种偷师的嫌疑。
不过让他们惊喜的是,那些正在义诊的名医见到他们过去帮忙,也只是轻轻的点下头。
有的还会在治疗的时候给他们讲解一下,药方为什么要这样开,施针的时候要留针多久等一些问题。
就比如李水跟在李时珍后面看了一会后,就开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先生,为什么你开的几个药方,《本草纲目》里都没记载呢?”
“你就只能靠你先祖的《本草纲目》来治病吗?
要知道,药方是死的,人是活的,每个人的病理也不同,你为什么要死抠药方呢?”
刚才李水已经向李时珍介绍过了—他的先祖是李时珍。
只是李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现在训斥他的,就是他的先祖李时珍。
另一边的黄埔瑞和张军也在聆听黄埔谥的指点:
“你们说自己的医术传至于黄埔谥?那为什么你们连个颤针都不会呢?黄埔九针你们竟然没听过?那你们到底学的是什么中医呢?”
同样的事儿在好多义诊台都在上演着,也许是缘分使然。
那些匆匆赶来的中医,都从这些义诊的名医治病救人的招数里,发现了跟自己医术的共通点。
然后就跟着那些义诊的名医打下手,顺便听听教导。
而那些上来参加义诊的名医们,在晓得这些给自己打下手的人里,有好多是自己的晚辈后,那教起来也就更加认真啦。
夜幕悄然降临,时间已经到了晚上8点,经过一整天的忙碌,义诊活动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本应随着求医的人群一同离去的那十来个充当助手的中医名家们,此刻竟无一人挪动脚步。
他们此时正聚集在一处,围成一圈,低声商议着什么。
现场气氛略显凝重,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认真而专注,似乎正在探讨着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纷纷迈开步子,朝着刚刚各自跟随协助的名医走去。
当他们来到那些名医跟前时,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然后整齐划一地深深弯下腰去,行了一个标准的躬身礼。
紧接着,异口同声地道出了那句让人颇感意外的话语:
“先生,我能拜您为师吗?”
声音不大,但其中所蕴含的诚恳与渴望却是如此清晰可闻,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