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对侍卫道:“让六扇门的人来一趟,看看他是不是通缉犯。”
“不要!”
杜三娘跪在地上抱住卫渊的腿:“世子,我求求你放过瑾郎,我说,我什么都说。”
“老妓从良,还他娘的谈上恋爱了,这是你姘头吧?还是一个通缉犯,老子今天就发现,你看自己表哥眼神不对劲。”
卫渊一脚踹翻抱自己大腿的杜三娘:“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如果你表现得好,我或许会留他一条狗命,但如果你不识时务,我会让卫府的一千侍卫,当着你的面,把你心爱瑾郎面,千刀万剐!”
“是花魁小蝶,前些日子小蝶找到我,用瑾郎威胁我,让我给她合欢神仙水!”
“但世子,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她要害的人是您!”
“你怎么会有这种毒?”
“去年一个客人吃干抹净没有钱,把合欢神仙水的配方暂时抵押给我,我就……偷偷抄了一份。”
“这件事都谁知道?”
“那日陪客人的是小蝶,所以就她一个人知道。”
“既然这样,你就没用了,虽不是你暗杀我,但这件事与你有关,所以三娘你今天必死!”
杜三娘含情脉脉地看向她的姘头,对卫渊道:“世子,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还请您信守承诺放了瑾郎。”
“值得吗?他到现在没为你说过一句话。”
“瑾郎被那蔡堃割掉了舌头,他不能说话。”
杜三娘拉住姘头的手:“五年前我还是清河雅苑的花魁,那时瑾郎进京赶考,不惜把全部家当拿出来买我一夜,可那一夜他对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聊天。”
“四年前,他再次赶考,又花重金买了我一夜,还是什么都没做。后来我成了一二楼的掌柜,不再接客,又碰到了他……”
卫渊听得直打哈欠,他们俩的故事,就是古代爱情故事中里,经常出现的剧情,穷书生与花魁。
谁知道杜三娘接下来的话,让卫渊来了兴趣。
“今年瑾郎的一篇针对匈奴骑兵的谋略《战天狼》,被南昭帝看中封为状元,他的真名叫公孙瑾。”
“可没想到,汪家在临考的时候就做了手脚,把瑾郎的文章与蔡堃的文章调了包。”
“瑾郎想进殿告御状,结果半路被汪家人抓住,让蔡堃那无耻小人割掉了舌头,就在蔡堃想要杀他时,瑾郎被他师兄救下,送到我这里。”
“他师兄是谁?”
“翰林院大学士,朱思勃!”
“朱思勃?”
卫渊皱了皱眉,朱思勃的父亲是卫伯约的亲兵,替卫伯约挡箭而死,所以便把他的妻女收入卫家。
卫伯约认了朱思勃做干孙子,从小在卫家长大。饱读圣贤书,三岁认字,七岁做诗,十二岁考取功名,号称京城第一才子,如今已官从四品的翰林院大学士。
卫渊和朱思勃从小一起长大,很清楚这家伙的为人,是个名副其实的伪君子。
还记得朱思勃在没搬去翰林院居住前,回家时身上经常有青橘的味道。
对于卫渊这种久经花丛的老手来说,很清楚青橘代表什么。
勾栏听曲,插花,弄玉,买青橘……
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经常乔装打扮出来找姑娘,但因为身上沾染的胭脂粉香,所以就会用青橘的味道来掩盖。
对此,卫渊以前还曾多次打趣过朱思勃,后者一口咬定是,喝了围炉煮茶的小青柑……
“合欢神仙水,小蝶,苍乃芸,公孙瑾,三娘,朱思勃……”
卫渊嘟囔着,把这些看似不相关联的人和事联系在一起,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概。
就像三娘这样,基本不会对男人动情,可一旦动情那就是雷打不动,为其付出生命都可以。
同样小蝶也是如此,凭借朱思勃的才华以及相貌,拿下个小蝶不要太简单了。
朱思勃和小蝶在事后温存闲聊时,她很可能提过公孙瑾和三娘,以及合欢神仙水的事。
这就让朱思勃产生了这个计划,先是救了公孙瑾,又利用公孙瑾威胁三娘,拿到合欢神仙水,然后再弄死自己……
无论成功与否,他都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想让自己的死的南昭帝,汪家也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用来制衡其他家族……
至于今天的梁俅,很可能是个意外,因为自己与沈万三谈生意,所以把四个花魁都给了他……
卫渊又忽然想起一个月前,汪滕嘲讽自己的话。
同是卫府第三代,人家干孙子已经当上了大学士,还是今年的主考官。
你个亲孙子,就只能勾栏听曲,青楼玩女……
卫渊对三娘问道:“朱思勃来过几次?”
“常来,但都是乔装打扮,小蝶是他必点的姑娘……”
“果然!看来这家伙和汪家还有勾结,不愧是读圣贤书的,这招借刀杀人玩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