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翠霞点头,一点不卖关子:“我跟她说,只要她找出当初欺负我女儿致死的人,杀人埋尸替我女儿报了仇。”
“那么我不仅会放过她,撕掉认罪书,我还会把她最心心念念的铁饭碗给她。”
仲翠霞说得意味深长:“所以她一定会按照约定去到那个生产队,给我女儿报仇。”
“只要她不想躲躲藏藏一辈子,就一定会选择相信我,赌一把。”
当了这么多年的婆媳,杜从红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她向来是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
可杜从红没想过,在绝对的仇恨面前,她凭什么还要拿道德原则约束自己?
凭什么还要说话算数。
仲翠霞眼神幽深:“很快,杜从红就会体会到我女儿当初的心情。”
“一个人只身在外深陷泥潭却求助无门。”
“跑,还不甘心。”
“为了回城她就只能逼着自己苦熬挣扎更甚至……和人拼命。”
她女儿遭过的罪,她就要让杜从红这个罪魁祸首也遭遇一遍。
杜从红的处境只会比她女儿当年更难,谁让杜从红还得给她女儿报仇呢。
“她们老杜家不是在那生产队有关系吗?我倒要看看是真有关系还是假有关系,为什么这关系到了我女儿那儿就不顶用了。”
她这辈子都不会把工作给杜从红。
她就是要耍杜从红。
杜从红若是在乡下和当年害死她女儿的人同归于尽,也就罢了,人死债消。
可那贱人要是命大,活着回来了……
她就会在杜从红最高兴的时候,拿着杜从红签下的认罪书,直接把人举报进去吃枪子儿!
见仲翠霞在那儿一抽一抽的笑,黑化意味十足。
乔若芙为了庆祝她大仇马上得报。
伸手从锅里给她捡了俩鸡爪子放到碗里。
好事成双嘛。
仲翠霞直接被鸡爪子打断狞笑,大惊道:“我可不吃!”
“不是嫌弃你手艺,我确实不吃这玩意!”
“尝尝。”
“不尝。”
仲翠霞在国营饭店当服务员,本身就是挺爱吃的一个人。
可看着眼前这红棕色酱汁诡异粘稠的鸡爪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嘴。
光是看着,感觉都要做噩梦了。
她自动转移话题:“咳,那什么,反正我家的事暂时就是这样了,我就说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特别巧。”
“我要不是偶然认识了小乔大夫你,指不定现在头七都要过了。”
乔若芙:“别叫我小乔大夫了,叫我小乔就行。”
“成,小乔。”仲翠霞傻乐,“婶子是真心感激你,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你在我这儿不是外人,我也就不说什么外道话了。”
“最近我一直想着给你找个正式工作,别嫌婶子多管闲事啊,你现在离了婚又拉扯俩孩子,还是农村户口没有供应粮,没工作根本不行。”
她也不说虚的。
“婶子不是不愿意走最简单的路子把自己的铁饭碗给你。”
“你要是愿意要这铁饭碗,婶子明天就能去办退休去,可我总觉得你不适合做我这个工作。”
“不对路子。”
她还记得乔若芙第一次给她看病时的情形,那个时候哪怕她们互相不认识只是第一次见。
她也觉得这个人看起病来给人一种特别踏实信服的感觉。
即使乔若芙很年轻。
可就是无端让人觉得安心。
所以之前,当乔若芙特别笃定的说她得的不是脏病的时候,她那么快就接受了乔若芙的说法。
哭得那么丢人。
她是真心信任乔若芙的医术的。
“你上次说没有行医证,咱可以考,以你的能力肯定考得下来。”
“但在考之前总得有个地方先过渡一下,不能让你们一大两小一直在这儿吃老本不是?”
仲翠霞说得诚恳,她的确是在设身处地的为乔若芙着想。
没有一点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