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贩子,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我是你大伯娘!”
她是从乡下来的,在他们生产队发生什么纠纷顶多是找大队长评理。
哪见过秦家兄妹俩这一言不合就报警的架势?
小小的孩子竟然敢去找警察。
说句心里话,她和她男人看到警察都打怵呢!
在心里骂了句俩小兔崽子不好搞,女人勉强扯出个笑。
“我真是你大伯娘,你哥当初生下来的时候你奶还和我们说过呢。”
抱着脑袋,她用身子拱了身边不敢吭声的男人一下,压低声音催促道。
“赶紧把话说明白,要不然咱今天真要被当成人贩子给抓走了!”
男人被她催着,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照片。
指着照片上的人说:“这是我娘,是他们奶奶,这是我。”
“当年我爹好喝酒,喝完酒爱打人,我娘受不住了就找娘家人往死里打了我爹一顿,把人打到全身骨折在床上躺了一年,然后俩人就分开了。”
乔若芙:“……”她虽然没见过那位老人家,可光是从这人嘴里听说这短短几句话,她都忍不住要对那位老人肃然起敬。
在这个年代,离婚都会让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看。
她都不敢想在那位老人家年轻的时候,能有魄力从那样封建的环境里挣脱出去,该是有多大的毅力和勇气。
尤其一看这群人的衣着打扮以及嘴里的方言就能知道,他们的来处大概不是什么发达的地方。
地区不发达,民风则更守旧。
秦浩和秦芷的奶奶当年能做出让娘家人往死里打男人的事,紧接着又另一种意义上的‘离了婚’。
乔若芙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可敬。
那是一位值得敬重的老人。
她这么想,对面几人的想法却显然和她完全相反。
说到自己老娘当初和老爹分开后,经人介绍改嫁了的时候。
那男人脸上的怨恨和嫌弃掩都掩不住。
可当着警察的面,他还得把话说清楚,不然真把他打成人贩子可就糟了。
“我娘后来改嫁给了秦峥城他爹,生了秦峥城,慢慢的就和我们那边断了联系。”
中年女人补充道:“我们还是很想娘的,但毕竟离得远又身份尴尬,这么多年也就没什么走动。”
其实是他们借着这一层关系找对方要过好几次好处,那老太太是个心狠的。
一开始还顾念亲情,可怜大儿子日子过得不好。
到后来干脆就不搭理他们了。
夫妻俩在乡下没少骂那老不死的。
可这些话却不能拿到明面上说,还好那老不死的走的早,老不死的生的野种也走的早。
他们要不是被人特意提醒,还不知道自己能把秦家的东西都给继承下来呢!
果然。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想到秦峥城进了部队之后一路高升有多能挣,看着秦家这亮堂堂的正房。
女人眼底有贪婪一闪而过。
她故作沉痛地擦了擦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花,哽咽着说。
“要是这几年我们多走动走动,多来看看娘,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知道小叔子出事了。”
“娘生前最疼的就是小叔子,现在小叔子走了,留下两个血脉,我和我男人商量了一下,这俩孩子就应该由我们来养!”
“我们算是他们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来的路上我就打听着了,他们娘那是个不着调的,一听男人没了扔下孩子就跑了。”
她看着秦浩和秦芷,像在看两块儿上好的大肥肉。
“我可怜的侄子侄女,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