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不愿和对方浪费口舌。
这句话惹怒了南梭,他甚至拔剑亲自迎敌。
刀光剑影,喜堂内顿时大乱,宾客们惊慌失措。
南梭很快便知,就算他们几兄弟齐齐联,也不过是徒劳。
他们和眼前这人的差距,云泥之别。
那一夜的南乡阁真是热闹,新娘被陌生青年掳走, 老阁主的几个儿子被揍得晕头转向。
此时的沈由带着南枫,已经离了南乡阁很远。
两人立于屋檐之上,抬头是明月,脚下是万家灯火。
时值中秋,人间流光溢彩,街上有儿童嬉戏,人们结队而游。
此时的沈由,双手撩起盖头的下端,将那薄薄的红布向上卷起,缓缓露出南枫的脸。
南枫的眉间点着红色花钿,目光潋滟,眉目含情。这一晚他们二人的性格仿佛对调,容易害羞的那个变成了南枫。
她微微垂着眼睛,只敢盯着眼前的沈由这一身喜服,有些意外,伸出两根手指轻揪两下。
“从哪儿弄来的新衣服?你倒是手脚快。”
“我再不快些,就真的来不及了。”
沈由意有所指,南枫又不言语。
他双手轻轻托起南枫的脸,专注地盯着她的一双美目。
“南枫,我嘴笨,不会说话。爹娘离世的早。自小跟随先生在山上生活。我没什么修炼的天赋,又胸无大志。以为这辈子就要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直到那天和你相遇。
沈由又回忆起了和南枫初遇的那一日,漫山遍野的红枫叶,扎着羊角辫的女孩,一脸神气地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像奇迹一样。
“我一直以为我不是个幸运的人。如果我再幸运一点,或许我的爹娘就不会早逝。我也担心过,怕自己的这种厄运,会为你招来不好的灾祸。所以我总是彷徨,游移不定,不敢直视自己的真实心意,一次又一次地逃避。
但是,南枫。从今日起,从今时今刻,我不会再逃避了。我想和你结为一生的眷侣,上穷碧落下黄泉,直至死亡的那一刻。”
沈由郑重地说完他的誓言时,南枫已是泪流满面。
她等待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呆子,说自己嘴笨,这不是很会讲么。”
她吸吸鼻子,用力挤掉眼眶中的泪水。
这可不是哭的时候。
“我答应你。不过,你先开口,是我赢了!”
她看似计较这些年的较量和输赢,以此来掩饰自己跳动得过快的真心。
沈由也展颜,伸手环抱住他的挚爱。
“是你赢了,你总是有办法赢过我。”
那夜方渡解决了南乡阁的麻烦,匆匆赶来。他面无表情地拔掉三四个扎在他身上的暗器。好在因为有灵气护体,没出血。
他执着于让沈由抢亲,就是图个仪式感。
许多年后,二人白头,年轻的事早就记不起许多,但南枫总会记得,有个少年闯进了喜堂,当着所有人的面,不容拒绝地带她离开。
身为长辈,他来为他们的婚约做见证。
一拜明月。
二拜先生。
夫妻对拜。
礼成,他们便是一世的伴侣。
小夫妻相携着,回到无名山。如今成婚了,生活上多有不便的地方。他们不想打扰先生清静,便琢磨着,找个新地方住下。
至于抢亲这事,南乡阁丢了面子,对外宣称要与南枫断绝亲缘关系,从此她不再是南乡阁的人。
御风宗那边倒是好说。那位新郎官本来就不怎么乐意成亲,如今顺水推舟,让南乡阁欠他一个人情,反而成全了他。
再加上,冯凭之前被方渡一顿威胁恐吓,自然要把场圆好。
他还劝南梭,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南枫能找到心仪之人也是好事,都是一家人,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僵。
可惜南梭好面子,南枫让他下不来台,他就给南枫好看。
冯凭见状,也不好多说。反正于他而言,他只要方渡问起,能有一句交代便好。
这边方渡劝沈由南枫别着急,他可以把竹屋让给他们,到山外游历几个月。
反正石掌柜有钱,实在不行还可以搬到渡已堂去住。
沈由却说那怎么好意思,本来就已经很麻烦先生了。
南枫也说:“还是我们先下山找个地方住吧。先生您常年不出山,住在外面也不习惯。”
三人正商量着,却不想意外先到来。
月溪宗的弟子竟然出现在了无名山脚下。
季实死了,被人杀死的。月溪宗一时间群龙无首,郁卓便提出,要让上一任宗主流落在外的儿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