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陆鸣雪和阿姜睡在一起,半夜睁开眼睛,隐约听见外面大雨倾盆,打在屋顶上。
次日清晨,雨停,天气仍旧阴沉。
说话时,口中会呼出淡淡的白气。
在阿姜的要求下,陆鸣雪披上了一件旧的棉绒披风。
她拥着披风,坐在二楼的窗边,看向街道。
也不知是天气的缘故,还是她心中有事,总觉得京城今日的气氛越发冷肃。
她望向北城皇宫所在的方向,不知那里如今是什么光景?
正看着,却见一辆马车悠悠驶来,正巧停在阿姜医馆的门口。
从马车先后下来两个妇人。
后下车的妇人抬头看匾额时,露出了大半张脸。
原来是许久不见的侯夫人。
却不知她来这里是为了看病,还是为了找人。
侯夫人带着身后的嬷嬷一同进了医馆,陆鸣雪视线受阻,只能作罢。
没一会儿便听见楼下闹了起来。
便听见那嬷嬷大声叫嚷着:“把我家少夫人叫出来。”
竟真是冲着她来的,她们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陆鸣雪心中疑惑,正要推门出去。
阿姜却进来,跟她摇了摇头道:“别去,那两个人是来抓你回去的。”
“有些事必须问清楚,也必须说清楚。”
陆鸣雪说完,走下楼梯。
侯夫人手里拿着帕子坐在一边,嬷嬷则像一只战斗的公鸡,护在她身前。
一看见陆鸣雪下来,嬷嬷立刻阴阳怪气道:“少夫人,夫人想见您一面,真是难如登天呐。”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这件事除了医馆众人,也只有卫封寒知道。他是决计不会告诉旁人的。
“你倒问起我的罪来了。我还没问你世子去了何处?你把我儿子藏到哪儿去了?”
阿姜这才下来,吩咐着先不要开张,其他人到后院儿避一避。
陆鸣雪拦住她,看向侯夫人道:“不必如此,我告诉你,你的儿子去了哪里,你便离开这里。”
侯夫人冷笑一声:“陆鸣雪,难道你忘了你是我裴家妇?如今公然留宿在外,真当侯府的规矩是死的吗?”
陆鸣雪微微抬起下巴,冷冷看向她道:“侯府的规矩约束不了我了,我已经在侯爷和父亲面前和世子提出了和离,此事势在必行,无人可以左右。”
她这话当然无法震慑住侯夫人,只要一天没有和离书,她就一天还是世子夫人,就还得受到侯夫人的约束。
若是闹出去,她绝对讨不了好。
可她赌的就是侯夫人不敢闹出去。
裴行迟如今下落不明,疑似被他娇养的外室所掳,这个事情若是闹大了,可比她一个世子夫人夜不归家要严重的多。
便看着侯夫人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嘴唇道:“你!陆鸣雪,你好大的胆子。”
“侯夫人若你真想知道世子下落,便答应我,我告诉你之后你即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