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跑来到了麦家。
大门开着。
林春苗高声喊道:“麦叔,我和夏花来看你们了!”
二人朝厅屋走去。
“麦叔,婶子,快帮我尝尝我做的……”
不经意地抬眸。
“……”
林春苗浑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彻底凝固了。
她像是被人从后背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嘴巴合不拢了。
“大姐,你发啥呆啊?”
夏花大步走了进来。
下一刻,她跟姐姐一样,也动弹不得了。
厅屋的角落里,老麦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麦婶,双眼空空,眼泪混杂着鼻涕,挂在嘴边。
人傻了。
烧饼他娘的脖子上缠着一股粗麻绳,脸色发青,整个人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下半身顿时失去了力气。
林春苗直直的跪了下来。
“叔…婶子她…她……”
根本不敢开口。
老麦这时突然扬起了笑容,语气中有种难以言语的轻松欢愉,“她去寻你饼哥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们一家三口马上就要团聚了!”
夏花捂着嘴,再也承受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麦婶上吊自杀了。
林春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
只能说,头脑一片空白。
她跪在地上,朝前挪了几步。
不由自主地伸手拂去了麦婶脸上的头发。
视线向下移。
脖子上一共缠了五圈的麻绳,光是解开就得耽误一会儿功夫。
麦婶这是一点儿活路也不给自己留了。
“婶子……”林春苗哽咽地开口道。
整整五圈,勒得脖子都紫了。
“您得多疼啊……”
周围凡是能踩到的物件,都被烧饼他娘给搬走了。
就这么静静的吊在房梁上,烧饼他娘没有任何的挣扎,以至于正在灶房给媳妇儿煎药的老麦一点儿动静也没听见。
等他端着药碗回来时,人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说好的我先走的……”
老麦怔怔的望着怀里的媳妇儿。
“孩儿他娘,你咋还诓我哩?”
“咱俩都处了一辈子了,临到头了,你倒不要我了?”
“你好狠的心啊…好狠的心啊……”
“叔……”
春苗和夏花一人握住老麦的胳膊,低头哭泣,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先丧子,后丧妻。
这样的痛楚,恐怕只有此时此刻的老麦,心里最清楚了吧。
老麦看了看春苗,又看了看夏花。
愣了愣,嘴角向下,霎时间嚎啕大哭了起来。
“春苗,夏花,你烧饼哥和他娘……”
胸脯上下起伏着,老麦的情绪难以控制。
“他们都不要我了啊……”
一把年纪的老头,哭的像个没人要的小孩儿。
“都不要我了……”
“我家里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