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渊听着眼前三个崽叽叽喳喳的声音,眸子里流出几分笑意,他明白他们这是在为他打抱不平,而他何其有幸拥有三个这么体贴的孩子。
“天色不早了都回自己房间吧,此事我会解决的。”时明渊没想让几个孩子忧心,当今孝道两字压在为人子女的身上,即使他已经分家,却是不能彻底跟他们成为陌生人的。
不过回去看两眼又不会掉两块肉,看看就看看,反正银子是不可能出的,他就算是扔河里听个响也不会白白送给那一家子。
时清榆几人乖顺的起身离开,相信时明渊会解决的,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
此时不过戌时末,几人还极为精神,时清榆在床上翻了个身没有一丝睡意,从床尾一个大箱子里摸出几幅扑克牌来,揣进怀里去找时清简和时清年打牌。
沈修之和周昀霄立在屋檐下没有回房间,只是看着院子里的石榴树不时小声说着什么。
距离新年越来越近,两人都有预感,大约过不了多少时日就要离开这里了。但是内心却生出几分不舍来。
这里时不时拿出一些新奇的东西,说着一些他们从未听过的话语,一切那么陌生神秘,让人不知所措的同时却也心生好奇。
两人静静站在那里,突然“吱嘎——”一声,有人推门而出,时清榆关上房间门一转身,看见他们静静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吓了一跳。
“你们干嘛呢,搁这儿思考人生?”时清榆拍了拍胸口,缓过来后好奇问道。
“时三妹妹怎的出来了,可是有事要做?”周昀霄温和出声,没有回答,反而询问时清榆。
而时清榆则是被他的话头带着走,下意识回答他:“没事儿,我睡不着,出来找人打扑克。”
“扑克是何物?”沈修之站在一旁开口,对于时家的一些新奇物件,他都十分好奇,此时听她一说,不禁询问。
时清榆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怎么说,扑克牌就是扑克牌啊,这她哪知道怎么解释,她沉吟片刻,“就像是叶子牌,但是玩法不一样。”
此时屋子里没有睡觉的时清简和时清年听见外面的说话声也纷纷推开门走了出来,时清榆走了两步拉着时清年去时清简屋子里。
不过刚走没几步,她回头望向依然站在原地的沈修之和周昀霄迟疑出声,“你们要不要来看看。”
沈修之没说话,他看着旁边的时清简和时清年见两人没有反对的意思,应了声就和周昀霄走过去。
没一会几人坐在时清简铺在地上的地毯上面,如今讲究七岁不同席,但是时清榆三人都还没有到七岁所以沈修之和周昀霄跟着坐在了一起。
时清年提议玩斗地主,因为这个在她看来简单又好玩,自她被时清榆带着学会之后不论玩多少次也玩不腻。
时清简和时清榆没有异议,几人说着就玩了起来,而沈修之和周昀霄则是默默看着,不多时两人就明白了玩法。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也加入进来,五个人年岁都不大,玩着玩着就上了瘾,一直到深夜感受到了困意来袭,才依依不舍的散了场,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翌日,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一束火红的暖阳透过云层窗户投射进屋子里面,起伏的鸡鸣从远处传来村子里起的早的人家已经开始准备朝食,一缕缕炊烟飘向屋顶,而薄薄的雾霭萦绕着大山。
时明渊昨晚跟戴澜说了三个崽崽想要烤蛋糕弄一个土烤箱出来的想法,戴澜听后激动的攀上他的脖子,来到古代这么久她怎么就没想到弄烤箱做蛋糕呢,自从末日降临她都不知多少年没有吃过了,此时猛然有人提起,记忆深处香甜可口的味道又仿佛重现出来。
还是新脑子好用啊,她不过是随便拿了几本书出来,几个崽崽看见就行动力超强的想要做出来了。戴澜表示大力支持这个想法,时明渊看见爱人这么激动的样子和三个崽崽逐渐重合,内心起了打算快点做出来让几人开心的想法。
早上王婶刚刚去到灶房忙活,时明渊就收拾妥当打算去找去些石块和粘土回来。
他刚进到杂物间,找了几个背篓,门口就传来了动静,时明渊挑了挑眉,这熟悉的感觉,他大概知道来人是谁了。
他让着急出了灶房的王婶不用理会,慢慢悠悠的晃去了门口。
一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头发黑白交杂,脸上满是褶皱的男人站在门口,来人正是思考了一晚上的时有兆。
昨天他思来想去还是自己亲自来到时明渊家门口比较能让他妥协,毕竟他在怎么说也是生他养他的父亲,要是能有人路过看见他请求时明渊的画面就更好了,毕竟孝道两字压死人,只是可惜时明渊家处山脚下这个愿望大概是要落空了。
时明渊好整以暇的看着时有兆,自从分家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他家门口吧,时明渊装作不知道他的来意,懒洋洋倚在门框上,慵懒的嗓音传出去,“爹,您老大驾光临可是有事啊,毕竟这么多年不见儿子可都要忘了爹的模样了。”
时有兆看见眼前俊美无俦的高大男人,也有些惊讶,自分家后时明渊不往村子里去,他也没有来过这里,竟是不知自己这个不受重视的小儿子不知何时竟然成长的如此有气势。
他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前些年那个只知道埋头干活,沉默寡言的人身上。
不过,到底是人老成精,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一脸欣慰的看着时明渊,“爹这几年有心无力啊,你也知道这人上了年纪,身子里的大毛病小毛病都冒了出来,不过现在爹看见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他脸上就浮现出了担忧,“最近天气严寒你娘身子不好,这不,不知怎么的染回了风寒,吃了这么些日子的药也不见好。”
时明渊看着时有兆在那说了半天,脸上适时浮现出了身为人子该有的担忧,打断他的滔滔不绝,“行了爹,我跟您回家去看看娘。”
时有兆原本准备要说的话卡在嗓子里,直愣愣看着时明渊回屋不知拿了什么,很快就出来关上门,一脸焦急的样子。
他不明白这闹的是哪出,不过他这次来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多想,跟上往村子里走的时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