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的目光，黎允烟赶紧伸手将他皱巴巴的寝衣捋直了，暗自咬牙，自己怎么将上一世的习惯性动作带过来了，这可要不得！

她嘴里赔笑道：“掌印恕罪，奴婢...可能是太冷了，所以才会不小心地往温暖的地方挤，若是奴婢有自己的被子，肯定就不会了！”

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本印的床榻，你还想放自己的枕头和被褥？”

“啊？”

堂堂九千岁，不会这么小气吧？！

云溢看懂了她的表情，气笑了。

看在昨晚他睡了一个好觉的份上，她的手，就暂且留在她身上吧！

他长腿一抬，下了床。

“替本印更衣。”

“是。”

云溢的衣服不喜欢熏香，元安早就将他今日要穿的衣服准备好了，黎允烟一件一件地替他穿上。

她发现云溢很喜欢深色的衣服。

昨日穿的是一身深紫色的窄袖飞鱼长袍，袖口和领口绣着金线祥云；今日穿的是纯黑色绣银纹窄袖锦服，黑衣墨发，衬得他的皮肤越发冷白。

漆黑的眸子里盛着锋利和冷漠的光芒，让人望而生怯。

黎允烟在心中腹诽，宫里的人都是瞎的吗？这么有男人味的帅哥，居然没有人怀疑他不是真太监？

黎允烟的手指柔软灵活，给云溢穿衣时的动作也十分熟练，声音细细柔柔，还知道根据他的衣服颜色，搭配不同的腰带和玉扣。

云溢在心中暗叹，宫女确实比太监要细心一些！

他垂眸看着她，“现在倒是乖巧！”

黎允烟脸上带起笑意，“掌印谬赞了！伺候掌印更衣，是奴婢的本分！”

她笑的时候顾盼生辉，眼睛里神采奕奕，脸上还带着得意。

云溢从来没见过胆子如此大的宫女，不怕他就算了，居然还敢直视他的眼睛，与他对答如流。

他心里居然生不起一点气，用困惑的眼神凝视了她半晌，然后转身出了门。

云溢走后，黎允烟看了看天色，现在应该才卯时。

她打了个哈欠，好久都没有这么早起过了，反正也没事，又上床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次没人跟她抢枕头和被子，黎允烟睡得极香。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巳时了。

习惯性地想唤人进来，又想起自己现在也是个宫女，哪用得起下人？

她起来看了看，昨晚自己换下来的宫女服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房间里连件女装都没有！

她身上还穿着昨晚云溢给她的那身寝衣，歪头想了想，又去打开了他的衣柜。

衣柜里除了里衣，其余的衣服全是深色的，黎允烟费劲扒拉到底部，选了一套湛蓝色的锦服。

依旧将袖子和裤脚折了几圈，又将头发梳好，扎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黎允烟打开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