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要我怎么样?要我怎样?”
“不是哥们……你唱歌呢?”秦依川噗嗤笑了。
云潇然悲愤地站在秋千旁边控诉道:“你居然还有脸笑?妈的从我俩来到这片沙滩你就一直在勾引一波又一波的姑娘过来跟你聊天、合照,我站在你旁边跟个小厮一样的帮你不厌其烦地拍摄还要对每一个女生赔笑说“没错我的朋友秦依川就是这样一个对女孩礼貌友好且帅气多金的男人”……我呸!屁嘞!这算哪门子度假啊?”
秦依川不以为然,“安啦安啦这算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再说了她们每个人不都对你说谢谢了么?”
“对少爷含情脉脉的眼神和对小跟班礼貌性的客气能是一回事吗?”
云潇然指着秦依川的鼻子,气不打一处来:“我现在杀了你的心都有!”
“好吧好吧。”秦依川高举双手投降,“不让你拍了,我自己去找她们还不行么?”
“这还差不多……”云潇然把相机扔给秦依川,“我还纳闷带个相机干什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赶紧滚去找你的沙滩女郎,我要去晒太阳了。”
“太阳什么时候不能晒啊,佳人难求啊兄弟!”秦依川苦口婆心地教化云潇然,“你要勇敢地迈出第一步小同志,不然怎么进步呢?”
“进步你个大头鬼!”云潇然骂道,“滚滚滚!”
秦依川站起来叹了口气,自顾自地朝着另一边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走去。秦依川平日里花前月下从不锻炼身体,身材却保持得堪称完美,墨镜往头上一插就是妥妥的帅哥一枚。
“嗨~姑娘们。”秦依川送上一个迷人的笑容,扬起手中的防晒霜,“不介意的话我想邀请你们一起喝点下午茶,顺便看看是否有这个荣幸为你们涂防晒霜。”
云潇然躺在沙滩椅上打开手机开始播放《你好,打劫》。秉持着做一件事情就要把它做好的观念,云潇然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重复播放这台话剧,就像高中一遍又一遍在下午第二节课后准时收听英语听力一样。虽然那个时候在全班大部分人都无精打采哀声连天的氛围下云潇然也没少浑水摸鱼,但听英语和看话剧属于两码事。最起码的区别就是话剧不会让人昏昏欲睡。
云潇然头枕着手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高中那些个遥远的下午,那些窗外飞着柳絮的春天和雪花盖满枝头的冬天。每周负责值日打扫卫生的时候都会因为漫天飞舞的柳絮而头疼,也会在下雪的清晨站在自行车棚里呆呆地望着雪花降临大地然后白白茫茫的一片,忘记了及时回教室上早读也忘记了时间。
生活也许本就该是这样子。小的时候没有时间也没有胆量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摆到台面上来叉腰大声向众人宣告,尽管幼稚的时候喜欢的不过是一些青春的愚笨。长大之后慢慢有了自己的闲工夫也有了自己做主的能力,却因为更多各种各样糟心窝子的事情没法鼓起像孩子一样情绪高涨的热爱。
所以现在这样倒也蛮好哦。云潇然翘着脚丫想着,至少现在可以悠闲地躺着阳光沙滩下,听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话剧台词,看着远处天地和海汇成一条银线的尽头。
手机视频里那个长相帅气握着手枪的劫匪正狞笑着在跟银行里那几个可怜的柜员讲社会阶级的构成,云潇然墨镜下边的两只眼睛不听使唤地在慢慢打架,他又不由自主地开启人体降噪模式了。虽然他和秦依川差不多同时起床,但云潇然一大早就出门了,中间坐了很久的地铁,舟车劳顿下来确实是有点疲惫。
晕晕乎乎、昏昏沉沉……云潇然就睡着了。梦里开开心心地回到了家,吃着北方人最爱的铜锅麻酱火锅喝北冰洋汽水,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奶奶家小院里马扎上看爬得满墙的丝瓜藤,说来也好玩,在学校天天瘫着回到家也瘫着,不同的是回家可以瘫在爷爷的摇椅上,然后等着弟弟的小胖手过来挠自己的痒痒肉……
不对,是真被挠了。云潇然从梦中坠落大脑开始苏醒,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已经看到秦依川的身形并且听到了他身边莺莺燕燕各种音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