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上今日精神头不好,臣妾见了着实心疼,政事再忙,皇上也该顾着自己的身子才是。”
她嗓音柔和,在耳边轻轻叮嘱着,落到人耳朵里,似山中涌出的汩汩清泉,清爽甘冽。
皇帝突然涌上倦意,慵懒的闭上眼,享受着她小意温柔的服侍。
“准噶尔内乱,端淑长公主现状堪忧,叫朕如何能安心呢?大臣都劝朕让长公主再嫁,太后虽然应允,但她年岁渐长,身子不大好,不能让她安享晚年朕实在是愧疚,准噶尔不顾人伦,大臣们不愿多生事端,太后贵体抱恙,还有朕的妹妹......他们都劝朕再嫁公主,令妃,你又是如何看此事的呢?”
其实皇帝更想问她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如何看待不顾人伦,逼迫妹妹再嫁杀夫仇人的自己。
听这话,嬿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精光,而手下却是一顿,脸上做慌张模样:“皇上,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不敢。”
“不过是些私心话,朕饶你说,不治你的罪,说罢。”皇上没有睁眼,只是继续沉浸在她的按揉里,喃喃说着。
嬿婉仔细思索一番,才小心翼翼试探着开口:“臣妾一心向着皇上,一切自然以皇上的心做主,臣妾不通政事,但依臣妾所看,准噶尔言行卑劣粗俗,同儿时印象里街上那些市井流氓没有区别,对待流氓,就应该好好打一顿,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听她说到这,皇帝醍醐灌顶,兀的睁开眼坐起来,转身看着她,正视起嬿婉说的话。
“皇上?”
嬿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停止了话题。
“无妨,你继续讲。”
“流氓向来贪心,若是一味忍让下来,他们只会要的更多,一次两次便罢了,若是他们一直纠缠不休,那岂不是处处受人掣肘,要受人脸色过日子吗?这些只是臣妾的粗浅之见,请皇上不要放在心上,您是这大清的皇帝,是天下之主,一切得看您自己,看您的心。”
“看我的心......”
嬿婉此话在皇帝心中掀起惊天骇浪,他不断的呢喃着着句话。
她说的不无道理,不能只贪一时平静,要放长远去看。
准噶尔这么嚣张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自圣祖爷起便一直骚扰大清边境安康,如今已经历经三代帝王。
他自诩天下之主,不可能容他们一直挑衅!
若是一直放纵下去,图一时安乐而向他们妥协,一再降低底线,那么今日他们是求娶长公主,日后说不定就是要割地赔款了。
皇帝如何能忍?他最是骄傲自负,容不得一个小小蛮荒之地的野人爬到自己的头上来撒野。
与其处处妥协,不如趁他们内乱,一举拿下。
不仅能壮我大清疆土,了结了存在大清身边多年的一颗毒瘤,还能博一个治世美名!给大清的子孙后代清扫障碍。
他不是没有这个实力,只是怕劳民伤财,大臣们也不支持开战这才罢了。
不知不觉,他坐在软榻上沉思许久,忽略了身边嬿婉的存在。等他神志回笼,才发现嬿婉正一脸关心的望向自己,秀眉微蹙,惹人怜爱。
“皇上?是不是臣妾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