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太后突然摇头轻笑两声,“她倒是好计谋,吃准了你有苦难言!”
盈昭媛恨的牙痒,却不知说些什么。
太后怜惜地拍拍她,“只怕她想一石四鸟,你、瑶卿、你腹中孩儿和哀家都一并算计进去了。
若没了哀家,你自然在这后宫里也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如鱼得水,那还不是任她搓扁揉圆?”
盈昭媛怒道,“我可不会任她拿捏!此仇不报,我枉为闻人氏女儿!”
“好!你有这份心当然好,只是如今该安心养胎,不可再胡思乱想。”太后顿了顿,又道,
“哀家和皇帝都会给你派些人手过去,你这胎万不可出差池。
瑶儿若愿意,便跟着哀家静养些时日吧,待脸上无碍了再回去,也省得你看着伤心。”
“多谢母后,只是不知瑶儿是否愿意见人…”
太后摆了摆手道“无妨,先将她接来吧,哀家与她说说话。
你如今身孕已经有四个月,怜嫔那也六个多月了,容不得半点差池。”
“是,臣妾知晓了。”盈昭媛点了点头,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去吧,让孙嬷嬷亲自送你回去,不平安到钟粹宫哀家不放心。”太后忙吩咐宫人小心抬着盈昭媛回了宫。
回宫后,她一路无话。
心腹婢女蝉儿给她煎好了安胎药,小心呈上,问道,“娘娘,娴妃已经将手伸到了寿康宫内,太后娘娘难道要坐视不理吗?”
“且等等吧。”盈昭媛也不知太后有何打算,但她知道太后绝非良善软弱之辈,也知道太后绝不会害她。
盈昭媛顿了顿,又问道,“前些日子让你查的事,可有头绪了?”
蝉儿低声道,“回娘娘的话,咱们宫里除了奴婢、晴儿和小李子是从王府就带来的奴婢之外,
其余四个粗使洒扫宫女都是入宫时内务府拨来的,当时陛下和太后娘娘命人亲自挑了身家清白的送来,
并无错处,奴婢盯了他们好些时日,也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当时娘娘有孕,唯有奴婢和晴儿二人知晓…若晴儿早在王府时便被那位收买,也并非不可能。”
盈昭媛没有说话,只怔愣地想起一些往事。
那年闻人氏一族迁居兖州,族人早已不复当年光鲜模样。
她因是以罪臣庶人之女身份入王府,便只带了一个陪嫁丫鬟蝉儿。
蝉儿是她家生子,自小便陪着她,她对蝉儿从无疑心。
那年兖州大雪封路,城中闹饥荒,她怀着瑶卿快要临盆,最是见不得街边乞讨的光景。
可王爷也还没站稳脚跟,兖州地处军事要地,开仓放粮一事阻力重重,他们能做的实在有限。
她就是那日遇上了晴儿和她母亲。她们二人饥寒交迫,母亲只剩下一口气,在冰天雪地里拼命磕头,求她这个贵人将女儿收做丫鬟。
她终是于心不忍,将晴儿带回了府,又安葬了她母亲。
如今一晃,也有七八年了。
盈昭媛从回忆中抽身,对蝉儿道,“这件事先放着,如今有件要紧的事,你先去帮本宫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