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们大都是官宦世家出身,必不可能如此行事,留下把柄遭人诟病。
太后睨了一眼娴妃和盈昭媛,道,“最近宫中事忙,你二人协理六宫出了差错,哀家也不欲追究。
只是下不为例,否则哀家可要再行斟酌你二人能否担得起这担子了。”
二人连忙跪地请罪。
太后不欲多言,摆摆手让二人起了,又抬了抬下巴,命人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抬到了殿外,问道,“都让人去瞧瞧吧,可认得是哪个宫里的?”
各宫奴才都强忍着惊惧恶心前去辨认。有胆小的,已在一旁吐了出来。
太后又道,“我朝律例,诸主殴伤妾及婢女折伤以上者,减凡人二等;死者以凡人论。
诸虐婢者,徒一年;故杀者,加一等;杀妾及非同居卑幼者,各依故杀之法。
你们在宫中时日已久,规矩也不必哀家多说了吧。”
众人连忙点头应是。
太后又道,“召宫正司仵作前来。”
仵作从一旁而出,跪地禀明此人死状,“此女乃中毒而死,微臣在她喉舌处发现残留有一品红毒素,应是被人灌入致死量的一品红汁液,浑身出现过敏症状。
另外,此女手中紧攥一枚玛瑙袖扣并几根丝线,初步判定是从行凶者身上拽下。
此女鞋底、指甲缝内也有不少花泥,微臣等人正在同各宫花泥比较,片刻后便能得知她先在何处被杀,而后被人扔进枯井。”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娴妃,众所周知娴妃喜好一品红,不顾毒性在翊坤宫中单独划了片花圃种植,时时观赏。
娴妃面色极为难看,却没有为自己分辩。
小李子此时刚看完那宫女情状,一屁股坐在地上,惊叫道,“这!这好像是…”
盈昭媛呵斥道,“太后娘娘面前失仪,像什么样子!”
小李子三步并作两步入内跪下,颤声道,“娘娘恕罪!只是奴才看…那好像是…好像是蝉儿!”
“什么!”盈昭媛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立时就要起身前去查看。
小李子抱住她的腿劝道,“娘娘三思!娘娘玉体怎可受得了这种场面,叫其他宫人前去确认就可呀!”
盈昭媛失了神跌坐回去。
太后闻言,让钟粹宫其他宫人也去辨认。
几人看后都面色惨白,点头称确是蝉儿。
此时宫正司女官又道,“此女手中玛瑙袖扣在宫中存册留档,乃是娴妃封妃时陛下所赐之物。”
娴妃立刻跪地道,“臣妾未曾做过,也不知袖扣是如何到了这宫女手中,恳请太后娘娘明察!”
太后不语,只让仵作和宫正司继续查验。
小李子道,“禀太后娘娘,奴才今早便发现蝉儿不在宫中,也禀明了主子。
但主子只以为蝉儿是去内务府领本月份例了,便不曾声张。”
仵作道,“此女是昨夜丑时身亡。”
太后道,“查查翊坤宫花泥是否对得上,她手中丝线和翊坤宫众人衣裳又是否对得上。”
盈昭媛眼中蓄满泪水看向娴妃,只说,“蝉儿与我主仆情分已有十余年了。”
娴妃强忍着不快解释道,“本宫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此毒手?
更何况这些证据都指向明面上,若是本宫做的,也未免太愚蠢了些。
如此惹眼,说是有人栽赃嫁祸才更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