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白嫔连明帝的面都没见到。
她本就是个心思敏感之人,多日下来发现清和斋那位先帝的兰嫔好似和明帝有些什么,但明帝又不太上心,于是便想让她的疯病犯得更严重一些、更得明帝厌弃,买通了小太监随身佩戴药引香囊。
白嫔不会知道,那劳什子的“在月光下邪门”的说辞是胆小的宫人们自己臆想猜测的,只因兰嫔在熟悉的住处甚至还会好些,一旦出去便应激得厉害。
白嫔从未接触过什么巫蛊之术,人偶更是莫须有之罪。她没有想到宫人们的说辞竟招来了钦天监,钦天监来人居然是昔日曾被自己诬陷的温氏!更没有想到明帝竟是连召见她审一审、或是给她一个伸冤的机会都未曾!
是了,冬日里她是如何诬陷元扶风和温主簿的,今日温监副就是如何诬陷她的。
并不是那温大人真有几分玄学上的本事,凭空变出两个人偶来,而是玄学一事本就和察言观色、谋取人心密切相关。
温监副到行宫时禁军已审的差不多了,他一眼看过去便知谁心里有鬼。确定了是终日无宠的白嫔后,他自然有办法让她罪加一等。皇上不想见她,那说什么还不是他说了算?
就这么阴差阳错、稀里糊涂的,温监副报了当日之仇。可怜白嫔至死都不知情,就算知道了也无处伸冤——往后的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当日憋出疯病的兰嫔就是以后的她。
…
这日傍晚,微风习习,珍嫔来了兴致,让宫人在清露阁外不远的花间亭里摆上了几道下酒菜,又拿出一壶果酒,打算自娱自乐,不醉不归。
花间亭顾名思义建在花丛中,由于承德行宫一年四季温差不大,此处漫山遍野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不远处就是行宫内河,河水环着行宫内墙走了一圈,又连接着明湖,若有人泛舟河上,可将行宫美景尽数赏了去。
“真美啊...”珍嫔斜倚在亭内栏杆上,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指向远方河上星星点点的烛火,“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明帝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贵妃醉酒”图。他处理完朝政,见外头天气甚好,便带着吴德昌四处走走,没想到走着走着竟有意外收获。
眼前的美人儿脚下已然放了两小壶酒,看着有些醉了,眼神朦胧望向远处。
明帝起了逗弄的心思,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从后头揽住了珍嫔的腰,舔着她的耳垂呢喃:“爱妃怎得独自一人循环呐?”
珍嫔吓了一跳,酒也醒了一半,察觉是明帝的气息后方才放松下来,娇嗔道:“陛下总是这样吓唬臣妾~”
明帝就着半搂佳人的姿势自顾自坐下,怀里的珍嫔自然而然坐在了他膝上,轻笑着朝宫人吩咐道:“给朕也拿一壶酒上来。”
宫人很快便呈上了一壶烈酒。珍嫔娇笑:“陛下可要臣妾陪您共饮呀?”
明帝但笑不语,反手将珍嫔手中拎着的酒壶拿了过来,先是猛喝了一大口,然后掐着珍嫔的脖子吻了上去,以唇渡之。
珍嫔猛然间被灌了一口酒,既要抽工夫咽下去,又要享受明帝难得的唇齿温存,连呼吸都忘了。
待明帝放开她时,珍嫔早已涨得满脸通红,咳嗽不止,而始作俑者枕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