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福宫。
珍嫔起了个大早,知道今日堂姐便会入宫来,早早地便坐在前殿等待了。
鱼儿从御膳房回来,见主子这副翘首以盼的模样,笑道:“小主,您就安安稳稳等着吧,方才奴婢已吩咐了宫女,去寿康宫门口等着接小姐呢。”
珍嫔嗔笑:“让你嘱咐御膳房多做些可口的吃食,可办妥了么?”
鱼儿笑着蹲下身子给她捏腿:“小主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又等了一会儿,宫门口终于出现了一个被宫女领着的身影——身着象牙白银纹广袖留仙裙,姿质纤秾,如出水芙蕖,容华端妙,让人眼前一亮。
二人离别多年,小时候脸庞稚嫩,与现在差别颇大,珍嫔一时有些不敢相认。直到小宫女将虞映晚领到她身前柔柔行了一礼,珍嫔才如梦初醒。
“天哪...姐姐快请起!”珍嫔将人扶了起来,惊讶道:“你我姐妹二人数年不见,我竟是认不出姐姐来了!真不愧是女大十八变呀...”
虞映晚方才一瞥,这时才细细端详了珍嫔上下,忽然就红了眼眶,险些落下泪来:“怎得妹妹瘦了这么多?小时候你最是纤秾得宜,是不是吃了不少苦?快来让姐姐看看,怎么还戴了面纱?”
珍嫔宫内失意,确实有两分形销骨立的滋味,一双手就这么被虞映晚握在掌心,也感慨不已:“姐姐先进来,咱们姐妹慢慢说些体己话。”
二人到内殿坐下,宫人给上了茶水,珍嫔竹筒倒豆子般便把当时是如何同明帝一见钟情、绣球选婿,又是怎么入宫同洛婕妤、陈嫔交恶通通说了。
数月来的云波诡谲如今也不过是寥寥数语,故事一波三折,种种因果早已不辨,唯有结下梁子、不死不休这一种结局。
虞映晚听到她同陈嫔赛马,被马儿踩踏断了骨头又毁了容的时候,眼泪汹涌而出不似作假:“姐姐的好伊人...这么久真是苦了你了,没想到后宫竟如此凶险,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珍嫔给她擦了擦眼泪,温柔将她的手扶上自己小腹:“还好,我千盼万盼来了个孩子,以后在这深宫中便也不那么寂寥了。”
虞映晚破涕为笑,赶紧从方才那个宫女手上接过自己带来的补品:“快看这是什么?我特意从家中带了党参、雪蛤、鹿茸和金丝燕窝,专程拿来给你补身子的,你叫鱼儿拿去给太医看看,没问题便炖来吃了。”
鱼儿笑着接过:“映晚小姐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您还会害我家小主不成?”
虞映晚又道:“瞧我这记性,都忘了说了!方才我去拜见太后娘娘,献上了一根玉如意,恰巧碰见陛下前来。”
珍嫔闻言一愣,不确定道:“陛下专门前去?”
虞映晚白了她一眼,用手指轻点她额头:“想什么呢!是陛下带着太医前去看望太后娘娘,没想到我也在。陛下嫌我碍事,三言两语便将我打发走了,还说你思念我思念得很呢!”
珍嫔不动声色松了口气,这才笑道:“姐姐惯会打趣我!”
虞映晚见珍嫔神色便知她心中在想什么,三言两语糊弄过去,正巧宫人们将饭菜取了回来,二人开开心心一道用了午膳,又亲密无间地躺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
晚上,到了该熄灯的时间,虞映晚忽然一拍脑袋,“哎哟,我怎么能把这个忘了!”
她转身去拿自己的包袱,从中掏出一个古铜色的香盒,里面放着淡红色的立锥状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