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凳和长板子不多时便抬了过来,墨香被两个侍卫按住,大感不妙,脸色苍白大声求饶:“陛下!奴婢再也不敢了,饶奴婢一条命吧!”
无人回应,吴德昌冷眼旁观,眼看着板子落了下来,沉甸甸打在肉上闷声一响。
豆大的汗珠和泪滴落下,墨香哭喊道:“公公!奴婢已有一个月未来癸水,怕是有了身子!求您去告知陛下,请陛下怜惜啊!否则、否则一尸两命...”
墨香这个月确实未来癸水,但她并不知晓是否真的有了身孕。她平时小日子不算很准,之前侍寝那几次也都喝了避子汤。
但她略通药理,并非真的不在意位份,想博个好前程,因此每次喝完都会催吐。
赌一把,若是成功了呢?
果然,吴德昌有些迟疑,叫人停了板子,怀疑道:“可是真的?那避子汤...”
墨香从板凳上滑下来跪在地上磕头:“公公明鉴,避子汤并非灵丹妙药,药效因人而异呀!奴婢身体好,从小家里的老人就说以后肯定好生养...求公公请个太医给奴婢瞧瞧吧!”
吴德昌沉吟片刻,进去回禀了明帝。
明帝闻言,脸色不大好看,又顾忌着乌常在的心情,并未立刻接话。
乌常在心中哀泣酸涩不已,闪过几个念头,还未来得及细究便哑声道:“陛下就依了墨香吧,若是她真的有了...也是她的福气。”
说罢,她又轻轻拭泪。
明帝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抚,点点头对吴德昌道:“去吧。”
太医很快便到了,见殿外的情形也不敢多说什么,脉把了又把,半晌才肯定道:“这位...姑娘,确实是有了月余身孕了。”
墨香心中那口气立刻松了,大喘着气瘫软在了地上。
吴德昌立刻带着太医入内禀报。
明帝左右为难,谁也不会嫌皇嗣多,但墨香谋害乌常在是板上钉钉之事,若是不罚,难以服众。
乌常在在一旁听着,泫然欲泣,却又不得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臣妾...恭喜陛下。终究是臣妾没福分,这么久了也没喜讯,反倒是墨香...竟这么争气。”
明帝听了此话,立时便有了主意:“传朕旨意,晋乌常在为才人,赐号‘婉’,封墨香为最末等的御女,就住在咸福宫偏殿吧。”
星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明帝居然这么处理。
明帝又对婉才人温声道:“朕便给她个苟活的机会,权当戴罪立功了。待她诞下皇嗣,朕便去母留子,将孩子记在爱妃名下,可好?”
婉才人方才就闪过“这孩子若是我的”的念头了,只是太过荒谬,她下意识便忽略掉了。
婉才人犹犹豫豫道:“可是、可是这不妥吧...臣妾哪里有这个资格抚养皇嗣呢?”
明帝握住她的手:“朕说你有你便有,她想对你下毒手,朕便不会让她吃什么好果子。”
婉才人推辞不过,便应下了。
她再好脾气,也是在宫里摸爬滚打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才哭完一场,这会儿破涕为笑,却仍有些低落:“没想到臣妾因祸得福,竟...不过臣妾宁可没有她。”
明帝将她脸上的泪擦净,“朕让她住在这,便是因着咸福宫如今唯有你,你若气不顺,时常去撒气就是了。只要她能将孩子顺利生下来,别的都无妨。”
婉才人担心道:“臣妾只是个小小的才人,若是保不住这孩子...”
明帝安慰道:“不怕,朕也会派人留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