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脸色“唰”地白了。
花枝大怒,“放肆!身为妾室胆敢污蔑侧妃,你该当何罪!”
桓郡王脸色凝重盯着地上的孙承徽等人,又看了一眼闭口不言的林琅,沉声道,“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若是你蓄意攀咬,便乱棍打死!”
几人移步到了正厅,桓郡王坐在主位,林琅坐在下头,孙承徽则站在她对面的位置。
孙氏郑重其事道,“王爷,妾身最近听闻林侧妃的大丫鬟花枝,家中嫂嫂出入花楼,怕花枝家风不正连累侧妃和王府声誉,便叫人盯着,谁知这一盯就盯出了问题!
花枝的嫂嫂此前曾和一个叫茹娘的清倌儿往来密切,后来那个茹娘便被人赎了身回家成亲,茹娘不久后有了身孕,七个月时莫名小产了。
左邻右舍都说茹娘这一胎没得蹊跷,也不见有大夫来看;后来过了个把月,就传出茹娘又要被卖回花楼的消息。
妾身怀疑林侧妃意欲图谋正妃之位,早就布好了局,串通那个茹娘借腹生子,将茹娘所诞下的女儿抱回了王府!请王爷明察!”
林琅本来紧张地坐着,手指用力到都泛了白,听到孙氏说完,身上不再紧绷,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
桓郡王闻言,拍案而起:“荒唐!本王眼睁睁看着侧妃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还能有假!?”
孙承徽立刻道:“王爷,妇人假孕自然是要准备充分的,将肚子垫的高些又不是什么难事。您顾忌侧妃身体,孕期没有再召幸过侧妃,那谁能证明侧妃衣裳下真是自己的肚子?”
怀胎十月诞下的孩子如今被旁人说是假的,林琅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去岁找茹娘代为侍寝一事暴露了,被人发现怀玉并非桓郡王亲生,没想到竟是怀疑怀玉并非她亲生!
桓郡王语塞,他那段时日恨不得一心扑在美妾床上,确实没有和林琅同床共枕过;
再后来林琅肚子大了,他瞧着也害怕,连摸一摸都少,更别提掀开衣裳仔细观察了。
林琅终于开口:“那我院中那么多奴仆,接生时的大夫婆子能否证明?”
孙承徽道:“自然不能,侧妃院中的奴仆都听您的,那些大夫婆子说不准也被您收买了。”
林琅怒极反笑:“所以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说什么却都是假的?”
孙承徽梗着脖子道:“侧妃说您怀胎三月时才察觉,可女子两个月未来癸水又怎会自己不知?不若唤来管家查看记档,您头三个月是否还在侍寝?”
林琅暗道不好。当时她一心想怀上明帝的种,她和茹娘唯一的关系便是叫她来替自己侍寝,直至真的怀上。
去年七月的万寿宴上她同明帝有了接触,八月第一次有了首尾,茹娘便是那时找来的清倌人,冬月才将人送走。
花枝的嫂嫂从前也是淸倌儿,与花枝的兄长私定终身后,便拿出积蓄为自己赎了身,从此洗手做羹汤,夫妻俩恩爱得很。
花枝一家人都以为是林琅有了身子,因着惧怕当时的正妃齐慈儿才不敢声张,她嫂嫂便找到了茹娘。
茹娘是幼年遭人拐卖,不幸才沦落风尘,后来遇到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为了赎身和林琅签了契约。
林琅为她赎身、她躲在侧院里,替林琅侍寝一段时日;林琅怀孕后,她便拿着卖身契隐姓埋名成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