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卿听着那雷怒声,从门外边挤进屋,边低声对池暮生说。
“池大人,趁现在赶紧将方子呈上去,此番若是能控制住太后的病情,太医院上下日后对你也会忌惮几分。”
池暮生下意识看陆子卿的后脑勺。
“太后的病和方子都是你想出来的,理应由你交给两位院判,也正如你所说,这里的人对你……唉,总之你交上去,日后他们也不会小瞧你。”
天气本来就热,陆子卿挤进屋,随手抹了一把脸颊的汗,头也不回地说。
“这里没人会信一个江湖游医的话,池大人赶紧进去。”
陆子卿说的坦然,池暮生却觉出一抹辛酸,这种被所有人排挤孤立的感觉,他深有体会。
池暮生从门外进到里屋,伸手往怀里摸着,“院……”
“院判大人,我有一事禀报。”
池暮生闻声而顿,朝说话声看去,见林绎拿着一张方子,承着所有人的目光走向苟董曦。
“这是我发现太后所患之症,重新写的一份辨证和药方,二位院判请过目。”
苟董曦一副满脸欣慰的表情,接过方子细细瞧过后,随手递给徐仕璋。
他摸着胡子暗自琢磨小半晌,才把目光落在林绎身上。
“你说的不无道理,我们一直把问题集中在关节痹阻上,却忽略了病症病变也会出现这种现象。”
“很好,你观察的很仔细,此事就交由你来负责,你们都散了吧。”
众人逐渐退散,唯独池暮生杵着不动,目不转睛的盯着林绎。
须臾。
他拿过徐仕璋手里的方子细细瞧着,目光与脸色除了惊讶就是不可置信。
上面的辩证与施治方法,和他们的不敢说一模一样,却也只有毫厘之差。
就连他们想到的,太后不喜欢与人接触,而专门配制了药浴以作备用,这种细枝末节都写的清清楚楚。
林绎为何会知道?
池暮生脑子里飞速转着。
他与林绎是院里公认的医学天才,按理说,他能想到的,林绎想到并不奇怪。
可太后的事压根和他没关系,全院上下都没发现的问题,而眼下,林绎竟能堂而皇之拿出对症之策。
池暮生心里有些匪夷所思,他微眯了眯眼皮,靠近林绎说。
“太后的病症都有几年了,先前怎么没见你想到法子,你的方子会不会过于巧合了?”
林绎嘴角略扬,说:“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嫉妒之意呢,你想不到法子,还不允许别人想到吗?”
“你……”
“好了。”徐仕璋打断话,看一眼池暮生,“既然林绎能拿出对应的办法,就别过多揣测,先去备药煎煮。”
这话言外之意池暮生听得明白,就连徐院判也觉得他是因为嫉妒,才有这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