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秋猎,他惊愕的知道姓杨的有断袖之癖,还露出那副从来没有见过的霸道。
这种感觉和战场压制不同,有点像,男人对女人那种强硬的占有,还带有一丝近似挑逗的东西。
从那以后,苏乘风的脑世界就像被打开了关窍,那个问题始终绕不出去。
长这么大,世间奇人异事也见过几许,断袖之癖,龙阳之好自然听过。
可那也仅限于别人,和自己无关,所以,无所谓。
要紧的是,他万没有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离自己这么近。
这种感情放在别人身上,苏乘风或许可以试着理解。
但他向来喜欢女子,对于此事,却是一万个接受不了,开玩笑都不行。
可偏巧,有些事越克制不去想,意识就不受控,硬往脑子里窜。
曾经那些赤身裸体,坦诚相对,高谈阔论的画面,滚在一起嬉闹,每日下差回家,做饭时的闲话家常……
所有极为日常的一切,如今,在苏乘风眼里都已然变了味。
只要一个不经意间回想,他就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是,他开始刻意回避,又不想反应太夸张让人家难堪,毕竟自己是下属,还住在人家的地盘。
就是洗澡得回避,从不在屋里光膀子,换衣服都要关门,只是不锁门。
吃饭不会互相夹菜,除了正事外闲话逐渐变少,更不会随意嬉闹滚在一起,好像渐渐回到从前。
哪知道,这样拘束回避,杨舟楠竟然半夜几次出现在苏乘风房中,搞得他不得不锁门。
不过,从杨舟楠半夜进屋的初衷来看,或许正如他解释那样,单纯是出于关心。
然而,他越是这样关心,苏乘风就越不习惯。
不是出于讨厌他这个人,也不是瞧不上这种情感,就是单纯不习惯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姓杨的可以喜欢任何一个男人,苏乘风双手双脚祝福。
而且按他的性子,姓杨的若是在这方面被人欺骗,他恐怕还要第一个站出来替人出头。
总之,在苏乘风这里,做兄弟可以,别的什么,始终不是一路人。
他不想因为这种事,搞得大家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皮糙肉厚不怕冷,又不是女子,将军不用这么关怀备至,还有……”
苏乘风轻咳一声,从怀里摸出一袋钱递给杨舟楠。
“那个……将军以后不要再偷偷放银子到我衣服里,我有钱,这里面是你以前给的,还有我加上利息还的。”
杨舟楠直直看着他,没有动静,那眼神里似有落寞,也有自作多情的凉意,或许还有质问和一丝苦涩。
这种神态在苏乘风看来,等同于有种,真心错付给白眼狼,然后还想试图撇干净所有的愧疚感。
他挤出笑意缓和气氛,“将军拿着,平日承蒙您厚爱帮扶,我也没什么可报答的。”
杨舟楠的目光终于落在那一大袋钱上,好一会儿,他轻笑一声,拿过钱袋子在手里掂了掂,略带痞气的看着苏乘风,故作轻松地戏说。
“我都忘了,苏大侠可是有钱人,这一袋不少啊,还有银票,起码得有一千两,你岂不是亏大发了。”
苏乘风每次听到这句“有钱人”就呛得慌,从长乐坊那一万两以后,这人就没完了。
他别开脸瞟了路人,暗吸一口气叹出去,回过脸来说的很真诚。
“这点银钱比起将军对我的提拔照顾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我是个粗人,一生行走江湖惯了,不太懂规矩,以前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将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