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乘风站在屋檐下，眼睛扫向小院隔壁围墙。

顺着时有时无的声音，慢慢靠近，那哼喊声越来越急促。

“啊……快点……”

“……这声音是……”杨舟楠脑子顿时“嗡”的一声，急喊道：“诶！别去……”

他正准备过去拉苏乘风，就见那人已经爬到木梯上，被围墙隔壁，不知道什么东西吓得低吼一声，摔下来。

杨舟楠连忙一个箭步跨过去，搂住他的后腰，梯子斜晃，倒在侧面屋檐角卡住。

只听隔壁男子喊一声，“谁呀？”

平日里威风八面的苏大侠，此时像是做贼一般，抿嘴，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忘了自己还被杨舟楠抱着。

他眼珠子晃着等了一小会儿，听动静，忽然隔壁又响起“嗯嗯啊啊”的浪荡声。

杨舟楠从身后搂着人，很近，鼻尖轻触在他耳畔，能闻到脖颈和头发里，还留有昨夜用澡豆的味道。

不是以往他受伤，迷迷糊糊中的搀扶。

也不是曾经嬉笑打闹时，无意间那些触碰。

这一次是完完整整，清醒又安静的拥抱。

他看着苏乘风红了脸，从自己怀里挣开站起来，尴尬到语无伦次，上下搓着手臂说。

“那、那、那隔壁，隔壁……哎呦……简直没眼看。”

杨舟楠瞟一眼围墙，轻咳一声，看他。

“我都让你别去了，你还去。”

“我……”苏乘风气愤又无语，低声斥道：“你不早说，一个男人的喊声，我怎么知道是……是……唉呀……”

杨舟楠愣愣看着他脸上那抹红晕，纯情、青涩又尴尬的模样。

就那么一下，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乱了。

很……

“你说这大白天的，两个大男人，赤身裸体就这么在院子里……就……也不怕被人听见。”

苏乘风抱怨着往里屋走。

“这地方没法住了，走，快进去。”

可爱！

杨舟楠看着拉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脑子里只觉奇怪。

那人身材高大，还粗鲁，又不是女子，不知道为何会冒出这个词。

只任由那人拉住往屋里走。

以往见惯了苏乘风大大咧咧，或者咋咋呼呼，不耐烦，平静……

唯独这样的害臊却是第一次见。

先前平静的心，就这样悸动了。

杨舟楠暗暗吸一口气，稳了稳动乱的心神，去收了碗筷洗，故作打趣的笑说。

“至于吗？两个人在一起不就那么回事儿。”

“这能一样嘛？”苏乘风在篮子里拿了苹果，啃一口，立在旁边看他洗碗。

“男人跟男人怎么……”

“你不是看见了？就那样。”杨舟楠抢先说：“小人儿书，没看过吗？”

活一把年纪，这种东西还是多少看过两眼，就是……没来过真的。

他思绪游移，忽地想起曾经那个让自己怦然心动，日思夜想的女子。

还无数次出现在梦里……

那是一个不能触碰的仙女，只能远远看着，唯有等到夜里时，才能任由那颗躁动的心放浪……

直到将那抓心挠肝的感觉，憋出一抹苦涩，才能清醒。

苏乘风脸上不自觉又染上红晕，还多了一丝爱而不得的酸涩苦楚。

他咬一口苹果别开脸，随嘴说：“那玩意儿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