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四周安静。
隔远看,就像是两个人靠近抵着头说悄悄话,一切都那么悄无声息,没有端倪。
林绎咬牙,一双眼睛快恨出血来,死死盯住与自己近在咫尺的人,只听那看似平静的声音里,隐隐透出狠劲儿。
“放心,杀你不用我亲自动手,我就是想告诉你,不要瞧不上身份差的人,一个不小心,那是有可能会落入这种人手里的,想起来岂不是更恨?”
陆子卿甩开人。
林绎踉跄几步,捂住脖子连咳好几声。
待缓过劲儿来,狠狠往旁边啐了一口口水,嘴角歪出阴笑。
“有一件事,我倒是很想告诉你,待我行刑那日,你可一定要来呀,记得,还要带上一壶酒。”
陆子卿走出大牢,见萧彦背着手站在台阶下。
他脸上又挂上往日那般温和,走下去,还没靠近人,萧彦就转过身来。
“这么快吗?”
陆子卿“嗯”了一声,“有劳侯爷。”
“小事。”萧彦替他牵过马说。
太医院。
陆子卿走过游廊,迎面过来几个老御医,笑着向他打招呼。
“哎呀,陆太医回来了。”王太医说。
“陆太医这几日甚是繁忙啊。”孙太医接话,“又要照顾纯妃娘娘的胎,还要宫里宫外的跑,真是辛苦。”
沈太医:“陆太医这半年多来接连高升,真是可喜可贺啊。”
“…………”
这番客套殷勤以往从来没有,自从陆子卿升为御医后便开始。
“多谢大人恭贺。”他笑说:“皇上终日操劳国事那才叫辛苦,我们做太医的,自当尽心竭力伺候好主子,不敢说辛苦二字。”
几人尴尬,一时语塞,只听陆子卿又说。
“我还有事要忙,就先不和几位大人闲聊了。”
他礼貌性欠了欠身离开,而后只见王太医横眉冷目,低声骂了两句。
“什么东西,升为御医就拽上天了?”
孙太医:“可不是嘛,野鸡套上凤凰的外皮,那内里还是野鸡,终是上不得台面。”
沈太医:“不过,这小子也确实不容小觑啊,以前去掉一个禄权,现在走了个林绎。”
“说起林绎,你们觉不觉得有什么蹊跷啊?”李太医疑道。
“怎么说?”
李太医抚了胡子,“寿诞那晚牵扯到宸妃,而且林绎还指认陆子卿,我看他那副模样,不像是装的。”
“什么意思?”沈太医说:“你是说,此事有可能是陆子卿故意设的局?”
“要不然呢?”李太医分析着。
“宸妃指认林绎,林绎指认陆子卿,这么一来二去,一个打入冷宫,一个赐死,单他陆子卿就升了官,忽然下去俩,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合乎情理。”沈太医朝办事房方向瞟一眼,背手慢慢走着。
“这么短时间内就能和我们平起平坐,此人确实不简单。”
李太医:“你们说,照他这个速度下去,那院判的位置会不会?”
几个人嘀嘀咕咕琢磨着从游廊走过,侧面的门刚好打开,苟董曦黑脸从里面走出来。
陆子卿才进办事房,就见池暮生边背药箱,边冲他说。
“你回来的正好,国公府派人来请诊了,我要赶着去宫里一趟,你替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