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向院外,说:“还记得先帝在位时,大皇子不肯继任皇位,硬要去求仙问道,纵使先帝将他禁足在太子府,他还是私藏了满屋子神鬼问仙的书,最后先帝一怒之下将那些书全烧了,还将此列为禁书,民间也不准私下刊印售卖。”
雨滴从屋檐上滴落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萧琮看了片刻,他拢了拢大氅。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萧琮缓缓说道。
“所谓妖术,不过是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技法罢了,若是一概而论,岂非错过了许多真正有益之法?”
“陆太医的疗法或许正是别具一格,不管是妖术还是道术,他既然敢在我府上施展,想必心中有数。”
宋管家点点头,似懂非懂。
萧琮目光深邃, “我辈已经是黄土埋到脖颈的人了,当有包容之心,方能见识到更多的奇妙。”
夜里雨停了,萧彦回到府上亥时刚过一刻,他没进正院,而是径直去往重翠轩。
路过廊下时,文仲提着灯笼迎面走过来打招呼。
“侯爷用饭了吗?”
“在衙门里吃的。”萧彦说完,又问他:“公子回来了吗?”
“回是回来了。”文仲说:“就是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精神。”
萧彦拧眉,“是生病了吗?问过没有?”
文仲摇头,“公子说没事,许是差事累着了。”
“知道了。”
萧彦迈出去几步,文仲像想起来似的,忽地叫住他。
“哦对了,公子不在屋里,好像往逢心亭那边去了,叫人不要打扰。”
萧彦嘴上答应,脚却站到了逢心亭的桥头。
轻纱帷幔被风吹得飘晃,陆子卿一袭白衣,头发半束,端端正正坐在地垫上闭目打坐。
灯光照在他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银纱,超凡脱俗,宛如仙人下凡一般,让人挪不开眼。
萧彦没有进去,只静静地凝视着陆子卿,生怕打破这份宁静与美好。
少顷,陆子卿缓缓睁开眼睛,正好对上萧彦的目光。
“侯爷?何时来的?”
“刚来不久。”萧彦走进去,把手里的斗篷披到他身上,“坐在风口处,怎的又不加衣裳?”
他自顾自坐下,看向陆子卿有些泛白的脸,又问:“听文伯说,你不舒服?怎么了?”
经过前几次,陆子卿开始试着接受萧彦这夸张般的周到,他拢了拢斗篷。
“也、没有什么,许是不适应京城的气候。”
萧彦倒了热茶递给他,说:“再冷下去该下雪了,怎么不去屋里?”
陆子卿吃了茶,偏头打了喷嚏,他耸了耸鼻子,笑说:“之前武吉在,来这儿安静。”
“你怕吵的话可以去我院子,门都没有落锁。”萧彦从怀里拿了帕子递给他。
“这座府邸除了内书房,随便哪处你都可以去,不用问我和文伯,天冷了,以后晚上不要来此处。”
“好。”
“回屋吧。”
陆子卿缓步过桥,衣袍被风掀得翻飞,长发飘到萧彦的肩上,他用帕子捂住冰冷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