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包扎好伤口,蓝凌风看了看,“这点小伤其实不必包扎,你先稍待片刻,我与你一起去正堂。”
院外,阳光金灿灿,参天桃花树上,花朵一团一团,一簇一簇,在暖阳里散着粉晕,地上花瓣飘零,山下仍是一片粉雾桃林,树上的红绸在微风里飘动。
萧彦立在崖边看了片刻,不知为何,看到那些红色,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闷。
方才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蓝疯子去内寝错身的一瞬间,那双眼眶是红的,与平时那副凌厉截然相反。
相处时间虽然短暂,但那样的柔弱却是第一次看到,而这种东西仿佛就不该出现在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山匪身上。
真的是因为情吗?
情到底能改变多少不同的人?
他在阳光里叹息,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过身去,蓝凌风穿了一身蓝黑交领窄袖长袍,外面穿同色披风袍,在阳光下泛着五彩斑斓的光泽。
面具又变回全遮脸的,耳鬓没有那支发饰,唯有头后面簪着一支梭子形状,银色镂空卷纹的发簪,绑一条长长的蓝丝带,单侧垂落一条小辫,尾部一颗蓝晶小珠,两手戴黑手套,看起来极为俊逸又冷酷凌人,不可靠近。
他过来时说:“放人之前,我会兑现给你的承诺,跟我走。”
这次的说话仿佛没有了之前那份柔意,显得有些公事公办的硬冷。
山下几个人,昨夜喜酒闹腾的很晚,土匪还在宿醉没起床,正殿门开着,里面也没有人。
蓝凌风进去后,松儿便把大门合上了,萧彦回看一眼,随口问:“大白天关门做什么?”
松儿只笑了笑没应声,蓝凌风也没说话,更没回头,直往里面去,萧彦没来过,后面庭院四通八达很大,长廊门房多,还有暗门。
经过一处内室走廊,两侧墙壁上亮着灯,还有凸起的铁器兽头,天花板挑空很高,一排过去都吊着长铁链灯架,看起来像进入地牢,和外面大殿的奢华气派不同。
路过中央时,迎面有个老男人走过来,萧彦立时认出来,唤一句,“解才贞?你还真在此处。”
解才贞先给蓝凌风行礼打招呼,随后瞧萧彦,似笑非笑的冷嘲热讽。
“可不是嘛,我更没想到啊,你大难不死也会来此处,还成了压寨夫人,这是多大的缘分呢,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咱们会同坐一条船。”
萧彦听到“压寨夫人”几个字,心里窜出火,他还没说话,蓝凌风就盯过来,冷声问:“大难不死……是什么意思?”
萧彦转眸向解才贞,说:“庶州剿匪,挨了他一枪。”
解才贞闻言觉得自己有些失言,瞟一眼蓝凌风那张冷森森的铁面,解释。
“那时我们还不熟,之前的恩怨,现在早翻篇了。”
“哦?”蓝凌风背着手缓步靠近,解才贞心里忐忑往后挪步时,他说:“这么说,你就是要本君的人的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