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满贵不急不慢;“三年前那场暴雨,我从山坡滑下,整个人被洪水冲走,幸亏老天有眼,将我冲到了下游的石滩边。我虽然捡回一命,但大病一场后,时常感觉全身无力,走路困难。乡里的郎中都说无药可医,我只能靠喝药勉强维持。”
月双双的眼神如同野狼,她突然抓紧赵满贵给她擦拭伤口的手,那股柔弱瞬间消失;“怕是你是一个假的病秧子。”
赵满贵的手一顿。
她竟然发现了?
不是说脑子不灵光吗?怎么这么快就识破了?
他故意露出破绽,但一般人不会这么快察觉他此刻浑身充满力量,毫无虚弱之感。
即使被发现,对方也会为了确定,暗中观察一段时间,而不是直接揭穿。
赵满贵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十分有趣。他嘴角上扬,眼神中带着玩味,声音与之前截然不同;“你也很会装啊。”
月双双心中一惊,但表面不动声色。
“我装什么装啊?我现在头还疼着呢。”月双双眼皮一搭,一脸病态。
赵满贵给她的头清理过后收回了手。
两人同时都不说话,各自等着看对方如何表演。
另一边。
赵郎中被连夜请回,赵狗颠在送别时,额外塞了几文钱作为酬劳。
虽然数目不大,却相当于一家人一天的伙食费。
原本,赵郎中在处理完赵山英和赵山凤的伤势后,打算回家休息,但被赵山财急匆匆地再次请回,心中不免有些不悦。
然而,当收到额外的诊费时,他点了点头,心情稍有舒缓。
送走赵郎中后,赵虎妞在屋内大声抱怨:“那个赔钱货,娶进来真是灾星,家里还没消停,我的两个大孙子又出事了。”
赵山财一路从家跑到村口,再带着赵郎中赶回家,为了儿子和侄子,他硬是走了平时三天才能走完的距离,此刻既疲惫又饥饿。
他招呼着媳妇:“兰花,去做些吃食,给我垫垫肚子。”
一旁的赵山富,虽未外出找人,但一直站在旁边关注情况,此刻也是又累又饿:“给我也做一些。”
赵狗颠一整晚都未能安睡,坐在椅子上,心中满是怒气。
此刻,两个女儿和两个孙子都躺在床上,他的心情糟糕透顶。
听到两个儿子只顾着吃,他的怒气更甚:“吃吃吃,就知道吃,家里原本是喜事,现在都快变成丧事了。”
“哎呀,爹,喜宴上我和老五就没怎么吃东西,到现在都已经半日了,实在是饿得心慌。”赵山财仗着父亲的宠爱,连声抱怨。
“娘,我也饿得快要昏过去了。”赵山富撇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赵虎妞。
“兰花,来弟,你们赶快去做些吃的,这一整天,全家人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就着现在的情景,可不能有人再出事了。”
两妯娌相视一眼,随后连连答应,径直去了厨房。
她们背对着家人,原本笑脸相迎的面容瞬间垮了下来。
从两个姑姐出事,到两个孩子受伤,她们一直在忙里忙外地照顾,公婆和丈夫只知道在原地唉声叹气,竟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
她们才是最累最应该休息的人,但现在却还要为全家准备吃食。
咬着牙,她们还要装作比对方更贴心,更加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