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赵狗颠及时打断,他不能让赵满贵再继续说下去,“说来说去,这租房契约还签不签?”
“签。”月双双回答,“不但要签,还要明确写上,租金十年内不能有任何变动,而且我们可以随时退租。”
都已经闹到这个份上了,月双双当然要为日后的离开先做一波铺垫。
租金不变,一是为了防止这对贪婪的夫妻未来会找各种借口增加房租,二则是当他们想走的时候,可以随时离开。
赵满贵补充着;“每月支付这笔费用之后,我们不做家中任何活计,包括田间事宜。”
“那不就是租客吗?不行,我不同意。”赵虎妞极其不愿。
她养大的儿子,如今才成了亲,新媳妇还没来得及孝顺她,怎么就直接撇清家内一切事宜?
她的儿媳妇必须要家里田内一把好手,而且要好拿捏,这才思来想去选的刘家村那个被撞坏头的女人。
但现在,这才几天,就要闹得如此地步?
“你个瘟神,这才几日,就闹的我们母子离心。”赵虎妞指着月双双,她想真起来冲过去,给上几巴掌,但奈何自己腿上的伤又扯得她一阵的疼,“我真是瞎了眼了,才同意把你娶进来,难怪你摔坏了脑袋,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原来你就是瘟神,谁家娶了你谁家鸡犬不宁。”
赵满贵下意识的将月双双挡在身后;“娘,这一切不都皆因您而起么?这提出房租的说法是您,说为我看病花销的也是您,现在这份字据,怎的又怪到晚霞身上?我们只是按照您的说法、您的想法、按照您的要求去做,既然这笔钱只要我们去出,好,我们给你们,但一碗水无法端平,就不要去质疑为什么会有水溅出,我们每月既然交钱,也不要怪我们和那俩不交钱的对您是一种待遇。”
他转头看向赵书伯三人;“里正叔,您最公正,处理的事宜也最多,请问有没有哪家的人可以心甘情愿既出钱又出力的?”
赵书伯摇摇头;“的确,日头久了,兼顾之人怨念更深。”
“既已如此,便将刚刚所说全都添入字据之中,还请文书先生帮忙起草。”赵满贵面带恳求。
“满贵,没想到我们夫妻俩将你养这么大,竟养了个白眼狼。”赵虎妞一边捶着腿一边放声大哭,“大家评评理啊,这二十几年养大的孩子,竟是个不忠不孝的,才刚娶了媳妇,就忘了爹娘,一心想要撇清关系,哎呦,我的命好苦啊。”
“这赵满贵还真是如此混账,看他一副白白净净的模样,却是个养不熟的。”
“你可别这么说,人家满贵出事之前,可一个人肩扛起全家人的活计,咱们下地干活的时候,就数他早出晚归,就他们家那几块田不都是满贵一个人料理的?这几年满贵生病了,这才有一些荒废的。”
“对对对,你可看见那赵山财和赵山富出现在地里吗?这些年不都是这俩媳妇去做的?”
“可不是,你看那对兄弟,长得比自家媳妇还白,一看就是不经风雨日晒的。”
“真没想到这赵狗颠家原来这么乱,一开始我还念及一家不容易,偷偷给了赵虎妞不少自家做的饼子,哎,竟是喂了狗了,都糟践了。”
“这还自家亲爹亲娘呢,没事儿拿孩子的病到处去说,却没出半分银两,我看满贵这病拖得那么久,和狗颠夫妻脱不了干系。”
“去去去。”赵狗颠听着墙头上那些邻居在嚼着舌根,面上已经被气得不见半分血色了,他站起来,冲着挂在墙上的脑袋就开始大骂,“平日里就爱给各家各户编排故事,舌头那么长,上辈子是上吊死的吗?都给我走,全都给我走。”
赵山财和赵山富兄弟俩,听到村民的议论,面上也是青一块红一块的,和赵狗颠一起驱赶着门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