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村民们闻言,纷纷发出唏嘘之声,但这份嘈杂并不大,显然是都在故意压低声响,想要继续了解后面的情况。
赵书伯又问;“那你知道为什么你爷爷要打死他?”
“因为二毛不小心推倒了姨奶奶,导致姨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赵书伯满脸惊愕的看着赵山富;“可有这事?”
赵山富机械一般的点着头。
刚刚赵金菊摔倒的时候,他和赵来弟都在屋子里,因为怕惹事,就赶紧趁机躲了出去,但是事情的经过他还是知晓的。
却未曾料到,这一逃竟让儿子与自己阴阳相隔。
这份悔恨如同千斤重担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喘息,他的身子晃了又晃,一个不稳便滑落在了地上。
“呜呜呜,里正大人,您可要给我们二毛做主啊。”赵来弟更是悲痛欲绝她哭喊着扑向赵书伯:“赵狗颠他杀了人!他杀了我儿子!我要报官!我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不甘都倾泻而出。
赵老虎听着这话,赶紧走到一边,吩咐赵满贵;“纸墨笔砚提供一下,兹事体大,我必须要上报给县衙。”
赵满贵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直接让赵老虎去了他的房间。
不多久,赵老虎便写好了上报县衙的文书,让刘秀娥找人快速送到城里。
一下子闹出了人命,并非他一个村长就可以解决了,必须要上报衙门才行。
赵郎中自赵狗颠的屋内缓步而出,脸色苍白,额上细密的汗珠在午间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他一边用衣袖轻轻擦拭着汗水,一边向赵书伯详细汇报着伤情:“赵狗颠的腿部与腹部共受七处刀伤,虽看似骇人,实则并不致命,只是那关键之处所受的一击,实乃重创...”
说到这里,他面露难色,似乎难以启齿,最终还是艰难地吐出了那几个字,“已致其根本受损,根身分离,恐难复原。”
“啊?”赵书伯没说什么,倒是赵老虎十分震惊。
那不就是晚年不保,做不成男人了吗?
赵郎中的低语虽轻,却难逃周围村民敏锐的耳朵。
“唉,狗颠这辈子也算顺风顺水,没想到晚年竟落得如此下场,可真是凄惨啊。”
“就是啊,他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老狗若在天有灵,怕是要心痛不已。”
“还好他家还有三个儿子,血脉总算是得以延续。”
“话虽如此,可那二毛不是已经...”
“全村他家可算得上是过得不错的,这一下子,看他赵狗颠的日子也快到头了,可算是风水轮流转啊。”
议论声纷纷不止,有怜悯的,有叹气的,还有一些纯粹就是为了看笑话的。
赵老虎闻言,随即眉头紧锁,沉声喝道:“都散了散了!自家的事还忙不过来呢,偏要凑这热闹!”
那些村民本来还饶有兴致的看着,被赵老虎这么一呵斥,也都极不情愿的缓缓退出了院子,然而,院外却依旧人声鼎沸,全村的男女老少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吸引,久久不愿离去。
赵老虎无奈之下,只得亲手将院门紧紧关闭,隔绝了外界的窥探与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