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他吗的花魁啊!”
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同时冷衣用剑把地上的雪扬起三尺高,白雪纷纷地撒在她身上,瞬间白头,别人看到了大概觉得是疯子。
“你以为我真的想当花魁吗?我有得选吗?”冷衣痛苦地说,舞雪那一瞬间的质疑真的让她受伤了。连舞雪都看出来,她什么尊严都没了。“我不当花魁有谁能告诉我怎么活下去?我要怎么活下去?逃出去吗?怎么逃出去?有没有人带我逃出去?”
“哈哈,没有人,我为什么不是玛丽苏女主角……哈哈麻痹的!”
胸口的无名火在燃烧,冷衣此时不想有什么理智了,只管破口大骂,不骂就要死掉了。
她想到夏花,仿佛夏花就在眼前,她歪头露出疑惑的神情询问:“我当时就很想问了……你躲在假山里哭什么?你这样备受宠爱肆意妄为的大小姐,即使落魄了也被人护着,你哭什么?该躲起来哭的不应该是我么?我可是你的替身,替你成为复仇的工具,该哭的是我!”
“是我才对!”冷衣猛然踩了旁边的石头几脚,然后累得喘粗气。
寒冬十一月几乎没有黄昏,天黑一下子就黑了。冷衣跳舞跳累了就坐在假山上休息。心脏的狂热让她感受不到丝毫寒冷,她难以静下心来,也不打算回琢玉阁。
琢玉阁的气氛让她抓狂,仿佛用鼻子都能闻到各怀鬼胎的气息,夏花想弄死她,弄月想对付夏花,微风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嗅到很不妙的气息,舞雪心思最为单纯但有心之壁。有时候觉得琢玉阁宛如一个斗兽场,她们艳丽地厮杀。
冷衣为什么喜欢上用剑?她自己也说不清,只是心里有种隐秘的渴慕,想要用剑刺穿某人的心脏,某人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只要挡在她面前阻碍她的通通都去死。
“都去死吧,这样我就能获得自由了。”
四周无人,只有静谧的雪和沉默的天地听到她暴戾的低喃,因此她又哈哈笑了。
“或许我死呢?”冷衣轻声说。
“可我不想死。”又道。
“但我也不想活。”冷衣仰头瘫倒。
此时云层散开,弯月发出微弱的白光,朦朦胧胧难以看真切。
寒冬连见到明月都是一种奢侈,更别说照耀她了。
突然冷衣觉得很不对劲,因为她在外面待了这么久,都丝毫感觉不到冷,心脏依旧躁动不安,仿佛有无尽躁火焚烧五内。她难受地揪住胸口,只觉得很憋屈。
既然这样的话就脱衣服吧。
她脱下衣裳,让自己的皮肤一点一点裸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一开始只把胸口露出来,冰冰凉凉的触觉颇为舒服,她就把上衣全脱下来,这种感觉好像卸下了什么枷锁似的,让她得到片刻的轻松与宁静。
点点雪花飘到她的身上,又开始下雪了,冷衣静坐着感受细雪的抚摸,恍恍惚惚地感到困倦。
她又躺下来看月亮,月亮随着云层缓缓移动,时明时暗。冷衣的眼皮渐渐沉重,感觉她可能就此睡去了。
睡之前想先什么遗言吧……算了没想出来……
冷衣打算就此安详闭眼了,忽然眼前一黑,什么东西把月亮遮住了。是黑色的鸟吗?它蹲在屋顶上一动不动。
咦这大鸟动了,轻盈地从屋顶飞下来,它好像没有翅膀,朝着冷衣慢慢走近。
“你是谁?”
“真的是你?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