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抬眼看了看他,心想——
算了吧,本来就立场不同,非要让他站在自己这一边,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想到这里,她微微点了点头。
殷聪见了,脸上绽开一个笑容。
这是他今晚上,唯一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你放心,我会放你走,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他又压低声音道。
“那,金蝉花,你不要了?”沐青故意噘着嘴道。
“没有那个东西,我们也活得很好,那不是必须品!”殷聪道。
沐青心里暗自欣慰——
难得他这么开通!
“郑玄也被他们关了起来,要放,你得一起放!”沐青道。
她没有提天巧。
因为,没有什么,能困得住天巧,只要他们离开了,天巧自会离开。
“郑玄?”殷聪眉头一皱,一脸困惑,“他是谁?”
“哦,就是关玄,”沐青连忙笑着解释,“他其实姓郑,叫郑玄。”
“姓郑?”殷聪来回转动着眼珠,“莫非,他是西南王世子?”
“聪明!”沐青憋着笑道。
“我当初看他,就不像一般的市井平民,果然身份高贵!”
殷聪说完,又拿手摸着下巴,面带笑意,若有所思,“如此说来,羽白,莫非也不叫羽白,是化名?”
“你别瞎猜,羽白才不像你们呢!”沐青冲口而出道。
殷聪听了这话,心里涌上一股醋意,但脸上却没有明显表现出来。
接着,他又想——
该找个什么样的正当理由,放走沐青呢?
名义上,严非是听命于自己,但实际上,对父王忠心耿耿。
即使不是为了挺进中原,便是为了自保,父王对金蝉花,也是志在必得。
自己强行放走沐青,只怕严非那一关不好过。
别看他现在对自己言听计从,一旦有了分歧,他会更忠诚于国王。
而苗文秀仰慕严非,在孤竹国,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两人加起来七十多岁了,都大龄未婚。
据说,苗文秀二十几岁时认识严非,那时就对他一见钟情,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两人拖到现在,都没有个结果。
这样推算下来,这座城堡里,除了石忠,不会再有一个人,对自己唯命是从。
强行放走沐青,势必会造成石忠和严非的敌对,一旦动了手,两个人,伤到任何一个,都不好。
怎么办呢?
说是押解回国的路上逃了?
可是,这次寻找金蝉花的任务,父王是交给严非的,所以,他才能在杀人灭口时,不必先向自己汇报。
而自己此次前来中原,主要的任务是行商,同时督促严非。
也因此,直到最后一步,严非才向自己汇报。
该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殷聪还是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如果先提出要押解沐青回国,一旦严非要跟着护送,自己再变化策略,就显得太没有城府了。
而且,寻找金蝉花,是严非此次来到中原唯一的任务,他十有八九会跟着,自己也没有理由不让他跟着。
看来,眼下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强行放走。
想到这里,他大声道:“来人!去把关……郑玄带来!”
说完,又身子前倾,问沐青,“天巧没跟你们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