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熠暗暗思忖——
尔珍说她走错了门,进了胭脂铺的内宅,也就是说,她进的,和自己误闯的,是同一个门。
他见没有什么新发现,便不再往下问,让天巧去了。
事实是——
宇文熠进来倒下,沐青发现他是被人下了毒,之后,便把那道门锁上了。
可惜,他们谁都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至此,宇文熠已确信无疑,那日献身为自己解毒的,就是尔珍。
十日后,便是他们大婚的日子。
且说尔珍,如愿以偿,获得了太子妃之位,简直就是心花怒放、飘飘然恍如神仙一般。
回到沁芳斋之后,她往椅子上一坐,皮笑肉不笑地对谢浅浅道:“小姐,能不能麻烦你给奴婢倒杯茶?”
她将“奴婢”二字,咬得很重。
谢浅浅听了,心里暗骂她“小人得志”,却也不敢不去。
旁边的素馨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拉谢浅浅:“小姐,我去。”
“我让你去了吗?你算哪根葱?!”尔珍立刻朝素馨瞪起了眼睛。
谢浅浅朝素馨使个眼色,自己去倒茶。
她把茶水放到尔珍旁边的桌上。
尔珍端起来喝了一口,立刻啐在了地上,愤怒道:“这么烫,你是想烫死我,自己好当太子妃吗?”
谢浅浅站在那里,敢怒而不敢言。
素馨忙道:“我去给你换一杯。”
“这里有你什么事?!”尔珍喝住了她。
凭良心说,平日里,尔珍与素馨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但是以后,她们就是主子与奴婢的关系了,尊卑的分别,还是要有的。
谢浅浅没有说话,只得拿起杯子,又去给她换了一杯。
尔珍端起来尝了一口,立刻将杯子摔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茶水与破碎的瓷片四处飞溅。
“这么凉,你是想让我生病吗?”她横眉立目道。
谢浅浅忍无可忍,回怼道:“魏尔珍!差不多得了!不就是个太子妃吗?有什么了不起?!”
“有什么了不起?”尔珍狞笑着走近她,“现在是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母仪天下!你说我有没有了不起?!”
说到“母仪天下”四字时,她将双手一挥,那架势,仿佛整个天下都是她的。
“……”谢浅浅哑口无言。
心里不平地暗暗说道——
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走着瞧!
话说,宫里筹备太子大婚的事,也传到了郑玄耳里。
但他却听说,太子妃不是沐青,而是尔珍。
他不由得火冒三丈,也不顾敖巩阻拦,骑着马便进宫了,到兰陵殿来找宇文熠,讨要说法。
叶枫见郑玄气势汹汹地从远处走来,情知一定是因为太子大婚的事。
他急忙往前迎了几步,拦住郑玄,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世子,殿下这几天,心情一直很不好……”
“他都要洞房花烛夜了,心情有什么可不好的?!”郑玄不等他说完,便没好气地打断了他。
“世子,您听我说,选尔珍姑娘做太子妃,实在是个意外,而且事出有因,殿下他自己,本就够苦恼的了,您千万……”
“我管他苦恼不苦恼,我就问问他,当初他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郑玄根本没有耐心,听叶枫说完话,将他往旁边一拨拉,径直朝宇文熠的书房走去。
守在门口的太监福宝见了,急急忙忙进去通报:“殿下,世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