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狗头抓在手里,耐心的跟他们说道。
“你们可以先轻轻拍拍它,跟它示好,它就会主动跟你们做朋友了。”
看到他们的模样,突然感觉时间这东西真的特别残忍。
不知不觉间就失去了童年。还没回过味来,就已经变成了大人了。
就像写一本小说一样,节奏太快了总是凑不齐字数,表达不出感情。
水的太多又担心被人骂的体无完肤。只有慢慢写,慢慢熬。
随着时间的推移,故事总会结束。天无非是阴晴,人无非是聚散。
过去的人随缘而散,未来的人未来可期,努力之后的释然就是与自己最好的和解。
我把手中的绳子交给了那个男孩,默默的掏出手机,屏蔽掉了宋丽的朋友圈。
每次在朋友圈看到她发的瞬间,我都会不受控制的点进去。
随着情绪慢慢消沉后,自己就会在夜里失眠,眼角还会不自觉的流泪。
现在只想看看天空,那里足够宽广,能包容我的情绪,阻止我的思念越界。
我把所有的错全部归咎于自己,带着满心的亏欠礼貌退场。
把自己归于自己,把她还给别人。我想好好生活,好好休息。
中饭后父亲得知我要去陈雪家,给我转了二十万块钱。
让我带些礼物过去,特意交代给陈雪准备一份新年礼物。
看到手机上的转账信息,心里莫名其妙的难受。
以前千方百计想骗到手的钱,现在拿起来却特别沉重。
花父母的钱,总觉得有一种负罪感。或许是自己体会到了赚钱的艰辛,或许是自己真的长大了,又或许是因为我想脱离父母的掌控。
那种被人掌控的感觉,至今让我心有余悸。
下午母亲陪我去弄了半车厢的礼物。我觉得真没必要,我还是相信感情,不相信这些所谓的礼节。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足够的热情出发了。第一次去做这么正经的事,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一座高档的小区内,中间有一排独栋别墅,其中一户就是陈雪的家。
刚开门,就有一条壮硕的萨摩犬窜了出来。
我对狗子有着天然的亲和感,随便拍拍逗逗就跟它交上了朋友。
她们家好多人,有一部分看起来脸熟,但叫不出名字,也不知道怎么称呼。
迎接我的阵容异常强大,而且特别热情。搞得我心里有些慌乱。
不喊人家吧!怕人家说没礼貌,喊吧!又怕喊错了尴尬。他们越是客气我就越待不住。
陈雪在一旁不停的介绍,我一个个的对着他们微笑点头,哪怕是个孩童我也要客气三分。
整整叫了三桌人,吓的我连酒杯都没敢端。
我很讨厌那些老头吹牛逼的样子。大家互相攀比相互吹捧,好像连邻居家的孩子考上了北大,都有他的一份功劳。
突然想到了列宁同志的一句话。
“把那些吹牛逼的人,统统拉出去枪毙五分钟。”
我甚至觉得,社会风气都是被这些胡吹大气的人败坏的,他们吹的牛逼无形中放大了尊卑,产生了巨大的阶级矛盾。
连自己儿媳妇是网红,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都当成了一种无上的光荣。
金钱物欲在他们口中,成了丈量道德的标准。
我打了声招呼后,就躲进了陈雪的闺房中。等待着一个跑路的理由。
直到她的七姑八姨二大爷都走了,我才走出房门。
亲戚前脚刚走,陈雪的母亲就开始数落她的父亲。
“要你不要喊那么多人你不听,你看把小晨吓得。”
“这不是赶巧吗?他们要来,我总不能说让他们不要来吧!”
我不是害怕,也不是害羞,只是觉得他们太无聊了。
我与他们好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完全找不到任何相似性。
晚上没人的时候,我才端起酒杯,跟这位老丈人喝了点酒。
陈钢中午喝了很多酒,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
几杯酒下肚后他就打开了话匣子,平时挺闷的一个人,今天的话特别多。
“小晨啊!我第一次去老丈人家的时候,跟你一样的害怕。”
“你不知道,以前我去小雪她外婆家割稻子,连口水都不给喝,那真的是连生产队的驴都不如。”
“她们家人都去树底下凉快了,走身边路过的时候,都没人我喊去休息一下。我也不敢停,衣服都汗的往下滴水。”
“你知道干完活,小雪的外婆跟我说了一句什么话?”
为了配合他的表演,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说的什么啊?”
“她外婆说,你不如去年那个小伙子能干。我他妈当时……”
他说了一半又摆摆手,没有继续发牢骚。
我在心里为他祈祷着,不要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可能是上了年纪,他总跟我说他以前的事。
“你知道吗?她们家人都看不上我,说我是劳改犯。其实我就是一时冲动做了错事,后来也改了,就是没人看得起我。”
老丈人拉着我,不停的诉苦。
铁打的水稻田,流水的劳动力,好在时代已经变了。
很庆幸自己没有赶上那个时代,要是以我的性格,别说干活了,监工我都不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