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章王府的日子安稳却也枯燥,元佑与燕昀一同去了绿柳山庄也不曾回来,元清晚每日也就逗逗燕子解解闷。
揽月楼可一览肃章王府的全部景色,元清晚也懒得去逛,便将自己的书搬上揽月楼,在哪里醒时就在哪里看书,伴着阳光打盹,好不逍遥。
这日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前来,元清晚睁开眼睛,看见赵洵正站在她前方,将她挡在身后。元清晚拉了拉赵洵的袍服,他感觉到她醒了,这才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此时她才瞧见宋帧
赵洵将手中的拜帖递给她,拜帖是国子监祭酒公孙近递来的,大意就是特意前来拜会她,元清晚合上帖子有些糊涂。
“我又不认识这公孙近,会我做什么。不是应该拜会你吗?”
“这公孙进有一个孙女,唤做公孙行素,十五岁那年家里失火眼盲,五年来公孙家的人访遍名医依旧无果,想来此次请你,便是想再次碰碰运气。”
元清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姑娘,公孙大人和公孙小姐现在还在前厅候着呢。”
说这话的是宋帧,元清晚拿起帖子,起身正了正衣衫
“那我去看看吧。”
说着元清晚便起身,赵洵亦起身,二人一同往前厅去。
公孙近坐在花厅中有些不自在,毕竟他之前从未来过这王府,亦无交集,但是现在不仅轻松就进来了,府中的也还挺客气。
圣上眷顾元清晚,太子亦是夸赞有加,但是到了京中却也没显示出过人的能力,而公孙行素的眼睛连太医院也无能为力,他犹疑着怕再一次伤了孙女的心,所以并没打算找上元清晚。
但是自家那个孙女听闻了此事后,倒是比他看得开多,愿意再来试试,免得总是犹豫,今日二人才递了拜帖前来碰碰运气。
见赵洵先行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十分秀气的女子便猜想这是应了,心中自是激动万分,起身便想着拜一拜这肃章王。
公孙进这大礼还不曾行下去,赵洵便眼疾手快将人扶了起来,公孙进虽官职不高,但才学渊博,为人十分耿直,赵洵心里一向十分敬重的。
元清晚进门,看见一个慈祥和蔼的老者,身旁坐着一个容貌昳丽、气质清雅的姑娘,眼睛以白纱遮着,应就是公孙行素了。
公孙进拱手向元清晚行了一个大礼。
“元医官,今日叨扰,便是想求元医官为老夫这个孙女瞧一瞧,老朽感恩……。”
见一个老翁给自己行礼倒让她不知所措了,手忙脚乱地还了一礼,将人扶了起来。
“公孙大人,若我能帮上忙,自然不会吝啬,大人年事已高,切莫如此,折煞晚辈。”
这是赵洵愿意让她见的人,看来是赵洵敬重或者是想帮的人,她自然也要敬重一些。
将公孙进扶回去做好,元清晚便将公孙行素带去内室替她诊查,问了一些问题,才知道原来这公孙家曾经走水,致她双亲惨死,这公孙小姐也熏瞎了眼睛,这些年用了无数药,可是就是不见一点起色,元清晚又让宋帧备了纸笔,将她以前用过的药都一一记录下来。
她看着以前的用过的药还在沉思,室内太静以至于让公孙行素有些不安,小声问道。
“元医官,小女子这眼疾可还有望?元医官可直言,无需顾虑。”
“我可以给你试试,但是过程可能会非常痛苦,结果也不一定会如意,公孙小姐要有心理准备。”,她看了那些药,心中也大概有了数。
“这七年早已吃尽了苦头,元医官不必顾虑,反正现在也不会更坏了。”,她淡然回道。
“好,那我会尽快确定诊疗用药的,你且安心等待。”
公孙行素起身朝着她的方向福了福身,银子赶紧过去将人扶着带了出去来,公孙进见孙女出来了,连忙迎上去,将孙女从元清晚手中接了过来,眼中有一些希冀。
“元医官,孙女这眼睛可还有望。”
“公孙大人,凡事之前我都不敢下定论,不过我一定会尽力。回去该如何准备,我已经告知小姐了,日后我会登门为小姐治病,大家共同努力吧。”
虽失望了无数次,但毕竟又有了希望,老者一下手足无措,激动得眼眶里都开始积蓄泪水,又是安慰劝导一番,才将老者的心情平复下来,出门的路上走得颤颤巍巍,却频频回头想要致谢。
元清晚看着步履已经有些蹒跚的老者,为公孙行素庆幸,虽不幸双目失明,好在还有家人一直陪伴为她求医问药。
“这公孙小姐如此容貌和修养却遭此劫难,当真是天妒红颜。当年公孙家如何会起那么一场大火呢?”
元清晚此话是问座上正自顾自喝茶的赵洵,赵洵眼神看着她却不开口,元清晚觉得这其中恐怕还真有什么内情,便挪身过去,想从他嘴里套些话,赵洵手揉着她的头。
“这盛京的事儿,你知道的越少才会越安全。”
“我保证不会打听别人的事情,有什么想问的自然都来问你。”
赵洵眼中难得有些无奈,她倒是会找人,不过元清晚虽十分活泼,待他人却十分谨慎,他倒也不必忧虑过甚。
“这公孙家世代文官清流,修养、学识自是不用说,公孙行素十二岁便才貌冠绝盛京,更是当年最可能成为太子妃之人,另一个可能的人选是文家长女文穆清,后来那场大火毁了她的眼睛,文家长女就成了太子妃。至于隐情,没有证据便没有隐情。”
赵洵说得云淡风轻,元清晚却听得惊心,突然也就明白赵洵将她束在肃章王府的用意,瞧着赵洵就突然笑了出来。
公孙进走后,元清晚便回到院中埋头研究该如何治疗这公孙行素的眼疾,赵洵在一旁看着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心中甚是欢喜。
元清晚觉察到对方炙热的眼神,头也不抬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