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沐阳陪着薛国公回梓州去拜祭薛老夫人了,元佑的话又实在是少得可怜,元清晚身边一下子便就冷清了下来。
好在公孙行素的眼睛好了许多,关于他的婚事又被提上提亲人的日程,她每日不胜其烦,便日日来元清晚这里躲一躲,她才有了个伴。
元清晚看着她烦恼的样子,心中暗笑,给她添上茶,“日日躲出来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们多年的情谊,早日定下,不就解了你的困局,安了他的心,齐大公子这会儿怎么木头起来了,还要让我美若天仙的姐姐向他求亲不成。”
“你误会他了。”
元清晚脸上的笑荡漾开来,故作吃味地啧了两声羞她,“姐姐,我心中难受呀,才不过两句,你就迫不及待要替他辩白了。”
被她一打趣,公孙行素脸上浮上一抹红晕,“我笨嘴拙舌的,不跟你个怪丫头争。等王爷回来治你。”
元清晚哈哈大笑起来,“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要恼我。那么言归正传,你们这么多年相伴,何时才捅破窗户纸?”
齐泓一腔真心,公孙行素终于解了心结,有了勇气,元清晚自是盼望二人早日有个好结局。
“今年齐侯爷会回京述职,过了年节,便提亲。”
元清晚故作惊讶,继续打趣道:“看来是我瞎操心了,错怪齐公子了,明明安排得很好嘛。”
公孙行素娇羞一笑,不再搭理她,元清晚看着,也实在为她开心,天赐美貌才德,却经风霜,好在现在雨过天晴,一切又是好结局。
只是她嫁了之后可能也要随齐泓离京,心中现在便已经有了不舍,挪过身去靠着她。
“行素姐姐,你成婚离开盛京之后可要多想着我,我一个人在这里可孤寂了。”
公孙行素拍着安抚她,“好,这盛京里好玩的多着呢,肃章王还会让你孤寂,不过我也会时时想着你的,有机会便回来看你。”
元清晚闻言抬头,伸出手与她拉钩,笑得眉眼弯弯的,“你可不要食言,我就你这一个姐姐。”
公孙行素伸出手与她拉钩,眼里都是宠爱一个小妹的温柔,元清晚亲手将她从泥潭中拉出来,她又可以像个平常人一样期望幸福,在她心里岂能不感激。
两个人在玉清小筑正聊得开怀,重明明却冲了进来,看见公孙行素在此,又有些难为情地闭上了嘴。
那次生病多亏她的照顾,二人关系早已缓和许多,此时见她主动来见自己,便知是有事,“明明,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行素姐姐不是外人,你尽管说。”
得了允准,她有些犹豫,但是总不能不管九瑟姐姐被刁难,“嫂嫂,义兄不在家,你可不可以去见一下文穆喜。”
元清晚有些疑惑,跟文家一向没什么交集,难道是有什么事情,“文家小姐,见她做什么?”
重明明不知道怎么开口,徐姑姑心领神会,替她解释道,“还有王爷的学生九瑟小姐也在,她经常跟着温小姐来求见王爷,今日不得意,温小姐又得难过了,小姐也是疼惜温小姐。”
元清晚皱了皱眉,温九瑟在温府不受宠爱她略有所知,温夫人软弱可欺、处处息事宁人,想要讨丈夫欢心,为此,温九瑟也是时时隐忍顺从。
但是怎么又出来一个表小姐也是盛气凌人的,总不能看着她受人磋磨,“徐姑姑,去请吧。”
公孙行素叹了一口气,有些忧愁嘱咐道,“你做好准备应对。”
元清晚一脸疑惑,好奇地问道:“准备什么?”
公孙行素停下要告辞的动作又坐了回来,“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要见你?”
元清晚看了看重明明,对方害怕地摆摆手,知道自己做错了,原来这个嫂子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宋帧要挡着不让她们来见,要是义兄知道她把人带来她面前,自己就倒霉了,就想出去挡下来。
元清晚将人拉在自己身边,现在她好奇得不行,元清晚只能将眼神挪回公孙行素身上,“说吧,这位小姐有什么特别的?”
公孙行素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赵洵是将这些事瞒得滴水不漏了,现在既然有苗头,还能瞒一辈子不成。
“王爷立下功劳回京,你还没来到王府之前,选妃之事就一直被提及。加上王爷的风姿,京中攀附的、芳心暗许的人自是不少。”
元清晚慢悠悠地喝着茶,心中大概有了数,突然还有了些兴趣。
“文家二小姐生于高门,姐姐是太子妃,爹爹位极人臣,事事都要压人一头,她岂肯认输,但应该一直被王爷挡着。但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还来纠缠不休。”
元清晚放下手中茶水,慵懒地靠着,“喔,那你们紧张什么。她来见我和你们挡着她见我,都是多余的。论身份,她看不上我也觉得我不配,但是不管她如何想,我已经是王妃。论情谊,赵洵才是关键者,我们都无法勉强,若能勉强,又哪里轮到我呢。”
重明明这才松了一口气,义兄找的这个嫂嫂,心有慈悲,也心如明镜,那些看她出身轻视于她的,才是真的错了。
公孙行素心中一亮,笑了起来,她果然没看错人,放心下来,“那我先避一避。”
一身粉衣狐裘的女子由远及近,从能看见她那一刻,眼神便没离开过她,漂亮明亮的眸子全是冷冽和审视。
元清晚慵懒地靠着饮茶,眼也不曾抬,她不喜欢这样疏离待人,但是明知来者不善,就不能软弱可欺,今日就是要用这身份压一压人。
徐姑姑向来是个机灵人,看见文穆喜这样不敬地直视着她,便也不客气了,“文小姐如此直视王妃,是为不敬。”
文穆喜心中看不上她的出身,不情不愿地福了福身,头却任倨傲地挺着,“文穆喜见过肃章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