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晚也叫不住人,只要先理眼前事,刚才他曾出言相帮,元清晚便就对他越发有好感,“不知沈大人何时回京的,刚才多谢大人仗义之言。”
面前的男子却好像与她十分投缘,朗声笑了出来,“为保忠良,不敢邀功。王妃于下官有知遇之恩,不敢受一声谢,王妃若是不弃唤我子敬便好。”
元清晚倒也不忸怩,听他说话也十分舒心,便也就爽快答应了。
沈郑钦也知道他现在心思不在他身上,也不便再多拖延,“王妃,下官归京还未理事,日后再上门拜访。”
元清晚也无心思跟他寒暄,二人攀谈了两句后就各自离去。
关于重明明的事儿,元清晚盘算了多遍还是不知如何提起,赵洵回府第二日银子又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她一着急就彻底忘了此事。
还是宋帧急急忙忙跑来向她求助,元清晚才又忆起了此事,丢下手里的书急急忙忙赶过去时,重明明跪在地上还未起来。
赵洵明明是笑着问了一句重。明明要嫁给谁,可她们站在门外听着却整个人不寒而栗。
“肃章王府历朝两代,掌军权拥暗卫,需要你用婚嫁为本王铺路吗?你以为那文家是天香楼,文穆兴是三岁孩童,他以为卖本王一个人情,就能让我同意他的算盘,他卖的人情还得看本王要不要,我看是平时太纵着你了,让你如此大胆自作主张。”
天香楼是盛京有名的酒楼,重明明爱好厨艺,化名躲在天香楼后厨做菜,她也是病中之时吃多了重明明的菜,后来偶然去天香楼觉得熟悉才撞破了此事。
没想到赵洵竟早已知晓了,不过赵洵所掌管那么多专干打探情报的人,那些奸诈狡猾的官员都不曾瞒过他,何况是一个从小长在眼皮底下的小孩。
可小女孩显然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主意,不怕他的威慑,“并不为此,明明爱慕他,求义兄成全。”
“我与他相交之时只是个厨娘,她欣赏我的厨艺,我爱慕于他的温柔,我们相伴相知,倾心相交,并不是因为身份。”
她的执拗让人无言以对,赵洵却坚持认定文家并非良配,不能轻易认同她的想法,“即日起,不许踏出王府一步,他文穆兴有能耐算计你,本王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提这个亲。”
宋帧站在后面有些焦急,这重明明虽为王府义女,可一直是他看着长大的,二人情谊早已十分亲厚,他虽然知道赵洵的顾虑是为她好,但是如今赵洵如此态度,他自然有些慌张二人顶撞起来。
元清晚本来对此事尚存疑虑,如今听赵洵说这些,有一些相信重明明的话,他们不过是趁机献上一些诚意求一个机会,她也深深爱慕一个人,重明明越过千万人望向文穆兴的那一眼她自是懂的。
元清晚吩咐宋帧多多安慰便不再进门去,自顾自回了玉清小筑。
此时恰巧元佑与燕昀一同过来了,想必也知晓了这府中事,见元清晚愁眉不展便也不问因由,嘴角噙着笑。
“王爷这回可棘手了,这王府千般呵护万般呵护养出这只小白兔,竟将一颗心放在了那大灰狼身上。”
元佑看了他一眼,他便自觉道了出来,“文家出身清河四姓,清河四姓多年想要扶持三皇子,但文夫人的母族和大小姐及嫡子却是支持太子的;
文穆兴母族势单力薄,他本人却有才能,这些年一直为文相鞍前马后,也是为自己争取势力。文相现在还舍不下他,这也是替清河文家卖了王爷一个人情,还能俘获美人芳心,当真不错。”
经过燕昀点拨,元清晚便有了点头绪,在那不谙世事、一帆风顺的姑娘眼中这就是嫁于心上人的不二时机,无论这成亲过程如何,赵洵唯一的一个义妹又岂会真的舍下,王府与他便有了羁绊,那他与那嫡子兄弟争权也添了筹码,文穆兴此人果真不负世人风评。
争权夺势斗得便是狠心,若是文穆兴当真从开始便是如此打算,只可怜了重明明那一腔深情,还以为心上人一心只为跟自己长相厮守。
文穆兴此人的真心到底是在重明明口中还是在世人眼中,一时还真是难以判断,不过不论是怎么样,赵洵这个心是必须要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