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后,无息沼泽外围的牧牛军营地。
在雷鸣的授意下,悄悄向北迁移了三十里的范围,彻底离开了无息沼泽,来到了南黎草场与无息沼泽的交界处安营驻扎。
而雷洪率领的天雷精英小队,也在搬迁营地第三天,回到了新的营地。
结束了他们为期一个多月的无息沼泽灵药采集任务。
这次雷洪他们小队的运气不错,除去从鼠族血地找到的一大片神隐草和五十多株雪云草外,还收获了不少其它珍贵药材,以及一些犰狳蜥的甲片。
其中特别让雷洪开心的是,在队伍最后两天的例行巡查时,还在靠近无息沼泽外围的一处地方,发现了一片土人参的生长地。
这时回到营地的雷洪脸上,始终洋溢着一丝笑意。
在行营中熟悉雷洪的那些中层军士,也知道能够让这位将首独子如此开心的事情,一定是因为他所率领的天雷精英小队,又收获不菲。
不过这些牧牛军中的中层军士,也早已习惯了雷洪小队的彪悍功绩。
不少牧牛军的佰长、都尉,都想加入雷洪麾下的天雷精英小队。
毕竟大家已经把雷洪,默认成雷大将军在牧牛军中的未来接班人。
谁不想提前跟随雷洪,这样一位牧牛军未来的大将军呢!
此时回到营地雷洪从几位副将的营帐出来之后,就找到了正在看望刘然、刘兮两兄弟的周维,准备拉着他一起去到军营中的掌管符箓和法盘的军需官那边。
这边看到刘然和刘兮两兄弟并无大碍的周维,也是带着苦笑,跟随着雷洪一起来到军营中心部位的某处营帐之中。
在边军之中,掌管阵法和符箓的军需官,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军中职位。
这个职位特殊的地方就在于他们从来不隶属于军中编制,一般是从明教学院中的诗院或是书院,派遣两名教习过来兼任。
之所以不在牧牛军中设职符箓军需官,也是因为在明朝之中对于符箓和法阵的传承看得极严。
所有制符和布阵之术只有在明教学院中才有传承,所以军中掌管阵法和符箓的军需官,才一直需要从明教学院中派遣。
不过,这几年派来牧牛军的这位王老先生可不简单。
虽然他只是诗院中的一位普通教习先生,但他不仅可以制作符箓,还有着修缮和炼制法盘的能力。
这也使得他兼任了阵法和符箓两项军需官的职责,变为明教学院这几年派给牧牛军的唯一军需官。
可这位王老先生能力不仅很大,脾气更奇臭无比。
经常把牧牛军中前来保养修缮法盘,讨要符箓的军士劈头盖脸臭骂一顿。
不是嫌弃他们胡乱浪费符箓,就是挖苦他们把阵法当成锄头使用。
好在这位礼院来的王老先生虽然嘴臭,但骂过之后,基本都会满足过来军士的合理需求。
并且从这位王老先生手中制出的符箓,威能上面往往会比寻常符箓威能大上一分。
加上其高超的法盘保养修缮水准,就算是牧牛军的将首雷鸣都一直赞不绝口,对其礼遇三分。
因此即便这位王老先生,每次都臭骂这些过来的牧牛军军士。
所有牧牛军中的军士也只能舔着笑脸,不断恭维这位王老先生。
一直等到出了营帐,走远后,才敢狠狠啐上几口、愤愤骂上几句。
这种情况就算是身为将首独子的雷洪也不例外。
因为雷洪也同其他军士一样,拿这位只挂职都尉的符箓军需官一点办法没有。
不过在发现这位脾气奇臭的老头,会对周维网开一面,另眼相看时,雷洪就让周维代自己过来和这位老头沟通交流,以免白白讨骂。
此刻,在走到这位王老先生营帐的几丈外时,周维与雷红就已经能听到老先生中气十足的骂人声音。
“你是猪吗,这三雷汇顶阵是你这样用的吗?”
“这次是把法盘,砸在自己的猪鼻上了?”
“才给我把这个法盘,霍霍出这么大的一个窟窿。”
“你知道这得用多少珍稀材料,才能修好?”
“你有没有用你的猪脑想过,收获的那些药材够修这个法盘吗?”
听到王老先生的骂人声音,雷鸣不由缓了缓脚步,悄悄把手中已经有些发黑的法盘,往袖子里藏了藏。
这个法盘之所以会被损坏,也是因为几日前雷鸣的雷电之力实在太过强大,导致在使用这套六甲六丁天雷汇顶阵,在借用雷鸣雷电之力时,有些承受不住,直接电坏了一些法盘。
“还有你,堂堂一个化蝶境修士加上一队三十人的队伍。”
“对付三只彩流蝎,就把两张土凝符和两张烟雾符给用完了。”
“你说你有什么用?”
“你队里的那些人,都是吃屎长大的?”
“还是你们个个天生都是富贵人家出生,才养成了这种败家子的习惯!”
营帐中的王老先生在骂完一人后,又向站在营帐中的另外一名军士骂去。
听到谩骂声音的周维也不由停下脚步,面带尴尬的看了眼已经有些囧色的雷鸣,心里想下自己等下该怎么说,才能少被叨叨几句。
“你说你们这两头猪……”
骂累了的王老先生喝了口水后,似乎觉得还有些没有到位,又重头骂起身前的两位军士。
营帐中被骂的这军士,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谩骂。
等到王老先生彻底骂完后,其中一名军士才满脸堆笑的说道。
“王老,您消消气,这次绞杀这三只化蝶境彩流蝎,我们可是把它身上的蝎甲以及那根蝎尾完整保留。”
“而且还从这三只彩流蝎的巢穴附近,挖到了不少息壤脆土。”
“是呀,王老!”
“虽然这次混土凝阵给那只化蝶境的黑鬃猪,撞出了一个口子。”
“可它那对黑鬃猪獠牙,我们也是完整保存。”
“并且还将那只黑鬃猪一家的鬃毛,全部薅了下来。”
另一位军士见王老先生神色稍缓,立即补充说道。
王老先生听完这些,气又消了一些。
然后看面前两人的眼神也顺眼了不少,王老先生便朝着两人随意摆手说道。
“知道了,就这点收获显摆什么?”
“你把这法盘留下吧,等会直接去小殊那边取走一个备用法盘。”
“那个什么,你直接去小殊那边补充两张土凝符和两张烟雾符。”
“嗯,在拿走一张烈火符吧!”
两名牧牛军军士瞬间如蒙大赦,赶紧朝着王老先生恭敬行礼后,便从王老先生的营帐快步退出。
营帐外,又一位面色和蔼的青年男子,主动将分土黄色的法盘和五张颜色不同符箓递给这两名军士。
然后这两位挨了好一顿骂的军士,便匆匆抱拳离去。
周维看到两人脸上有些窃喜又不忿的表情,也知道这两人一定要去找处偏僻地方,好好吐槽、偷骂王老先生一番。
营帐外的青年男子,在发完两位牧牛军军士发出土黄色法盘和五张符箓之后,便微笑走到距离营帐还有几步距离的雷洪和周维面前。
双手抱拳,声音温和说道:“雷队长、周小队长,有段时间没见两位了!此时两位过来可是找我先生修缮法盘和补充符箓?”
这位被王老先生称为小殊的青年男子姓林名殊,正是王老先生从明教学院带到牧牛军的唯一随从弟子。
虽然此人也是王老先生的唯一弟子,但他与王老先生的处事风格却是截然相反。
林殊此人在牧牛军中不仅待人温和,还极为谦逊有礼,加上时常在王老先生臭骂这些军士时,出言帮忙说话。
所以牧牛军中的所有与林殊打过交道的军官,都很喜欢和这位来自明教学院的青年学子聊上几句。
“林先生,此番过来,的确是需要王老先生这边帮忙修缮一下几个法盘,还有补充一些对敌符箓。”
雷洪见林殊主动上来问好,也是神色一正,拱手说道。
至于站在雷洪旁边的周维,也同样给林殊微笑抱拳回礼。
“那你们这会可算是来对时候,老师这会应该心情尚可。”
“只要法盘不是损失太过严重,或者是需要补充的符箓过多。”
“老师看雷队长和周小队长的面子上,应该都会答应。”
青年男子林殊笑着看了一眼周维,给雷洪回话道。
“这次怕是没这么好过关,我这边的烟雾符和烈火符都用完了。”
“而雷老大这边六甲六丁天雷汇顶阵的辅助法盘,也坏了几块,估摸着这次要被老先生骂惨了!”
周维主动苦笑回应道。
“若是他人如此,那挨老师一顿臭骂,怕是难免的事情。”
“不过莲雷队长和周小队长都要付出如此多的代价,可想这次遇到的毒物该有多难缠了!”
“相信雷队长和周小队长,此次收获也定然不小!”
听到周维言词的林殊神色不变,依然微笑说道:
“你们三人还要在外面聊多久。”
“你们要是喜欢在一起聊天,就赶紧把路给让开,不要影响后面的傻瓜进来。”
“等处理完你们这些破事,老头子我还要睡午觉呢?”
略带训斥语气的声音,从王老先生的营帐之中传来,直接打断了周维几人的短暂对话。
被老师突然打断对话的林殊,也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就引着雷洪和周维走入营帐之中。
周维走入营帐后,立刻就能感受到一股盎然生机迎面扑来,丝毫不像营帐外的萧瑟深秋,寒凉无情。
“小洪,周小友,你们先别说过来老夫这里干吗?”
“快过来猜猜我这营帐中布置了几套阵法。”
“倘若猜得让老夫满意,老夫就且听听你们过来找老夫有何事情。”
“若是猜的让我不太满意,那可别怪老夫骂你们一顿,将你俩给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