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尸体漂浮在上面,因着水面波动而上下浮动的脸露出了水面。
祈年缓缓闭上眼睛,心绪如麻,这水牢他来了千百次,早就不在意,可他现在比较担心凌怀洲到底得了什么病?
请绿妖出山,定然很严重。
凌怀洲,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祈念?
或者说,对她爱而不得,所以用我转移你的注意力。
所以,你那日说喜欢女人,其实是在说喜欢祈念。
怪不得梅一要让她送香囊,还绣着你最爱的木槿花,若不是我让人提醒你香囊有问题,你怕是会不设防的日日佩戴。
我到底算什么?
小狼崽子有了人类情感,沾上了让人上瘾的感情,如附骨之毒,蚀骨之痛,他感觉好冷。
为什么要下山?为什么要爱上凌怀洲?
彼时的凌怀洲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种名叫相思病的痛在心里肆虐。
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一想到小狼崽子的眸光不再因他而明亮,心里就如锥心般疼痛。
他教祈年适应人类社会,祈年同样勾起了他的七情六欲。
而如今这七情六欲反噬的太过猛烈。
聿狼,回来看看我吧,哪怕是一眼。
祁桂窈看着床榻上瘦削的身影,木讷的看着房顶,眼泪顺着眼尾落下来,哀莫大于心死,“汉卿,喝点粥吧。”
“没胃口。”
“汉卿,和母后说说,你到底怎么了?你和年年怎么了?你这样,母后怎么受得了啊。”
“都是我的错。”凌怀洲闭上眼睛,心中悲痛万分。
凌怀瑾刚进京,就听说了太子病重的消息,避开祈念回了东宫。
看到床榻上的人,他简直不敢相信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皇兄,你这是怎么了?”
凌怀洲看过去,眼神如枯木,语气平缓道,“回来了。”
凌怀瑾握住他的手,忍不住颤抖,在他离开时兄长还好好的,怎会如此,他看向一旁抹眼泪的祁桂窈,“嗯,皇兄这到底是怎么了?”
祁桂窈拉起凌怀瑾的手离开了内殿,边走边道,“他的爱人不辞而别了,御医说是心病。”
凌怀瑾指尖微颤,“是…念念吗?”
年年,念念,一音之差,天壤之别。
“你竟知道。”祁桂窈吸了吸鼻子,“你也别太难过,只能说,造化弄人,明日你带着皇子妃进宫让我们看看,我们都还没见过那孩子。”
凌怀瑾不知道此刻的心情该怎么形容,只能木讷的点点头。
回到客栈时,祈念和荷花还没有回来,凌怀瑾一直坐在椅子上,颓然又失神。
祈念乔装打扮去了侯府,见大门紧闭,轻车熟路的钻了狗洞,她要确保祈年的疯批有没有给侯府带来祸患。
进入府中,一片死寂,像是荒废毫无人气却又能看出有人打理过,不像是诛九族后的败落侯府。
走到主院才看到两个奴才在扫地,动作敷衍又散漫。荷花认得那两人和她一同入府的。
故而这个套情报的任务就交给了荷花。